完了完了完了,這大師不會真有兩把刷子吧?!盛淩頓時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隻鬼焦慮地來回遊蕩。
“這可怎麼辦啊?”
是啊,這可怎麼辦啊?
等等,他沒說話,那說這話的人是……
盛淩擡起頭,隻見陳言正焦急地捏着拳頭,半個身體都要越過桌子了。
盛淩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可是他的親親男朋友诶!這小兔崽子居然幫着外人禍害自己。
啧,生氣。
但眼下還不是生氣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得想辦法“活”下來。
盛淩不确定這大師究竟有多少實力,抓耳撓腮地在半米外踱着步,直到聽見大師那邊傳來響動——
盛淩咽了口唾沫,緊張地看向大師。
大師用中指輕推了一把墨鏡,爾後,從一旁的上了年歲的木頭箱子裡,掏出一件“法寶”,輕咳一聲:“小友,我這東西可是個寶貝啊。”
盛淩一驚,小心翼翼地湊了過來。
陳言也奇,卻見那“寶貝”被大師握在掌中,看不清楚。
“大師,這是個什麼寶貝?”
大師略一頓步,别有深意地撚着一把胡須:“我這寶貝,一般可不見人呐。”
陳言一聽,急了:“大師,您可不能這樣啊,我到您這來自然是信任您,您可到好,藏着掖着的,倒顯得您不相信咱了。”
大師輕笑一聲:“不是不信任小友,實在是……這個有點高啊。”
大師伸出三根手指,輕輕一撮,陳言便明白了:“我願意出錢!”
得到了想要的回答,大師頗為滿意地點點頭,終于把藏在掌心的“寶貝”展現出來——
陳言探着頭看去,盛淩也着急地偷瞄了一眼。
一塊巴掌大小的黃銅鏡,背面拴着一截紅繩,整個鏡面磨得很糙,顯然照不了人的。
“大師,這怎麼用啊?”陳言皺着眉,有些不高興,“我是來請您驅邪的,您給我個鏡子?這是要我自己去捉妖驅邪嗎?”
“诶,此言差矣。”面對陳言的質問,大師絲毫不慌,老神在在地說,“我給你的這面鏡子,可不是一般鏡子,你把這鏡子帶在身上,保準那什麼牛鬼蛇神的,統統不敢近你的身!”
喔,原來還是個江湖騙子。
盛淩放了放心,又輕飄飄地落回到陳言身邊,一臉鄙夷地沖着“大師”比了個中指。
切,江湖騙子,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呢。
“這、真的管用嗎?”陳言有些猶豫,伸出去的右手停在半截,不知該繼續還是該收回來。
瞧瞧,我男朋友的這小腦袋瓜就是聰明,一眼就看穿你個江湖騙子了。
盛淩嗤笑着,甚至好心情地對着光檢查指甲。
“你若不信,大可以去别家!”大師眉毛一橫,當即把銅鏡收回,鼻子一哼,嗤道,“我老夫今天就把話放這了,在東城,你要是能找到任何一個比我能掐會算、業務熟練的,我這招牌,你随便砸!”
陳言抿了抿唇,思索片刻。
他也不想信啊,實在是今天真撞鬼了啊!還是個色鬼!偷親了他兩回!他可全都感受到了!
這白天倒是還好,要是到了晚上……
陳言咬了咬牙,算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大師,我要了!”
“什麼?!”盛淩一雙鬼眼都要瞪出來了。
這就要了?這麼明顯的江湖騙子,你就要了??不再想想嗎?你這聰明的小腦瓜今天是不轉了嗎?!
一陣微風刮過,陳言許是出門急,穿少了衣服,渾身都打了個哆嗦,催促大師道:“大師您快給我吧,我現在就付錢。”
“大師”還拿着勁,故作一副不情願的模樣,一邊說着這寶物何等何等珍貴、何等何等有效的話,一邊又毫不含糊地掏出了收款碼。
盛淩看在眼裡,氣得一下子飄到“大師”頭上,伸出食指對着他指指點點:“你你你,你個江湖騙子!君子愛财,取之有道知道嗎?!活該你一輩子發不了财——”
“支付寶到賬,九百九十九元。”一道再熟悉不過的機械女聲從空氣中傳來,登時将他的矛頭轉向了在場的另一個人。
“你你你,你個小敗家的!就這玩意能值一千塊錢?!你真是……”盛淩氣急了,又舍不得對着他這張漂亮的小臉蛋說出重話來,咬了咬牙,憋着氣,相當有出息地單方面冷戰了。
陳言拿到了銅鏡,心裡一安,呼出一口長氣,謝過大師。
忽地一瞥時間,陳言頓時着急起來,來不及聽大師扯皮,揣着銅鏡就急匆匆地趕回家。
進了門,陳言掃了一眼迫在眉睫的時間,直接在客廳裡就開始脫衣服。
盛淩跟在後面生了一路悶氣,落後他好幾米。但好在他不用自己走路,飄得快。
盛淩悶悶不樂地穿過門,搭眼一瞟——
天啊,他看到了什麼?!衣裳半開,小露香肩,還有一截纖細柔軟的腰肢?!
哦不……盛淩小心地摸了一把鼻子——幸好,他現在變成鬼了,否則肯定會沒出息地流鼻血。
念着方才匆匆一瞥的美妙風景,盛淩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跟到了卧室門口,卻在進門的一刹那頓住了腳步。
不,不行。
我可是正鬼君子,怎麼能做出偷窺這種事?!那是隻有猥瑣小鬼才會做的事!我不是,我不做。
盛淩堅持着自己是一隻具有高尚情操的鬼,巍然不動,但忍不住心猿意馬地守在了卧室門口。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就在盛淩忍不住在腦中馳騁的時候,陳言慌慌張張地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