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屹右眼皮跳了下，他問：“什麼小說？”

“啊？”李天兵被他問得一愣。

“什麼類型的小說？”

“純愛。”

“不好意思涉及知識盲區了。”班屹按住突突直跳的右眼皮，說：“能說得清新脫俗些麼？”

李天兵左右掃視了圈，确認教室裡沒多少人才回：“雙男主。”

“……”

班屹一臉疑惑，“能再清新脫俗些麼？”

“我還能怎麼清新脫俗？”李天兵啧了聲，内心感慨道，學霸不愧是學霸，小說是一點不看。

明天一定按着人頭看。

科普知識。

他仔細琢磨了會兒。班屹見他半天也沒句話，手往抽屜裡掏，沒掏到那瓶碘伏，反倒是掏出瓶娃哈哈。

區别不大，都是一個人買的。

班屹說：“倆男的談戀愛。”

“咳——”班屹顯些被嗆死。

“夠清新脫俗了吧。”李天兵說：“不是？班草你難道不知道男生跟男生也能談戀愛嗎？”

班屹心說：我知道個嘚。

“你是Gay？”班屹随口一問。

李天兵驚訝道：“你盡然不知道我是Gay？”

班屹：“……”

方争一：“……”

李天将：“……”

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安靜。

班屹和李天将還能勉強維持着表面的穩定，一個是因為大心髒，另一個是可能早就看出些苗頭。雖然自家兄弟出軌真的出得真出其不意、驚天動地。

但是方争一這種啥情緒都寫臉上的顯然不行，他顫顫巍巍：“你你你，你是Gay？”

“我看着不像嗎？”李天兵攤了攤手，無可奈何又理所應當的語氣說：“我以為你們都知道。”

方争一倒吸口涼氣，“那老薛？”

“……”

“兄弟，你說句話啊。”

“不懂。”李天兵頗有深意地笑道：“要不去G7把薛習商叫過來問問？”

衆人還沒來得及喊“Stop!”

下一秒，門就被李天兵打開了。

李天兵握着門把手，一動不動盯着門外，門外就站着兩人，江銜遠他熟，另一個人有些面生啊。

這時候緻中校卡就起了很大作用。

——C929陸睿哲

借着身高差陸睿哲往教室裡探了探頭，“你們在聊什麼啊？我能知道嗎？”

“沒什麼。”李天兵說：“就老方玩遊戲十連跪，被演了十局，輸得太慘了。”

陸睿哲沒說話，也不知道信沒信。

江銜遠肯定沒信，他拍了拍李天兵肩膀。對方下意識地往旁邊側了側身。他說了句“謝謝”就往座位走。

他還沒到座位，座位旁邊的人就已經自覺地站起來了，鐵椅子腿和瓷磚地闆劃開道噪音，怎麼聽怎麼刺耳。

“怎麼了？”江銜遠站在座位旁問。

“沒什麼。”/“他嗆到了。”

班屹和李天兵幾乎同時開口。

“……”

然後氣氛順理成章地沉默下來。隻是沉默過了頭，就顯得有些尴尬。李天兵抓了抓後腦勺，不動聲色地觀察起周圍。

方争一崩潰不久，哭得正起勁兒，有種再加把勁能哭出個太平洋出來的勢頭。李天将，自家親弟臉皮薄成什麼樣還是清楚的。

陸睿哲是因為不熟。

江銜遠是單純的話少，性子冷。

這裡面最特殊的就是班屹，氣氛靜下來後，他就從抽屜裡随便抽了本習題寫，英語語法填空。往往一氣呵成，停都不帶停下的人，現在隔三差五停下，等反應過來，又刷刷唰連着五題，然後循環前面的步驟。

李天兵自然而然擔起了緩解情緒的責任，“還好班草沒給嗆死，不然娃哈哈明天就得改名娃嗚嗚。”

說完，李天兵他都想抽死自己的嘴。關鍵時刻掉鍊子。

不過也沒人注意到他這邊。

班屹盯着語法填空上的最底下的那道句子，Better the devil you know than the angel you don't know.

江銜遠從哪裡開始聽的？

聽見了多少？

“……”

班屹問不出來。他心跳忽然跳得很快，每跳下都擲地有聲。他捏住頁腳翻到下一頁。

就聽見江銜遠問：“能接受嗎？”

“什麼？”

“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