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森山詢問。
“七年前的十一月七号,犯人為了勒索錢财在一丁目和三丁目分别安裝了炸彈,接到消息後,我帶隊去第一現場,hagi帶隊去第二現場。我那邊的炸彈很簡單,群衆疏散也快,早早就拆完了。”松田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摩挲着之前已經被他熄滅的煙蒂,但話語并沒有停頓。
“我過去找hagi的時候,犯人已經将錢拿到手将炸彈停止計時了,因此hagi接受的命令是等待居民撤離完畢之後拆除炸彈,但等全部居民撤離之後,在拆除過程中,他們突然接到了停止炸彈緊急撤離的通知,那時我就在和hagi打電話,我們意識到不對,他立馬離開炸彈向下跑,就在一起撤離的過程中,炸彈爆炸了,萬幸沒有人死亡。”
“是遠程操控?”森山确認道。
或許是兩個人這段時間讨論過太多次案情,形成了某種慣性的緣故,哪怕現在兩人不是在辦案,一切都顯得順其自然。
“對,”松田扯扯嘴角露出一絲譏诮,“後續案件報告中說,其中一個犯人看到了媒體的滞後報道,誤以為炸彈并沒有停下,在去電話亭打電話告知警方拆除方法的時候,被附近警員發現異常,慌不擇路被車撞死,另一個犯人為了報仇引爆炸彈。”
“這就是你來搜查一課的原因?”
“沒錯。”松田幹脆點頭,“□□處理班隻負責處理炸彈,案件調查完全插不上手。”
“但是本來想轉去專門負責各類爆炸、炸彈,工業災難等大事件,有更多相關資料的特殊犯罪搜查三系,結果卻被派來了專門處理殺人案的暴力犯罪搜查三系。”森山突然明白了松田惹惱所有前輩的名言“其實這也不是出自我的自願”這句話的由來。
松田:“……”松田不想說話了。
這個操作站在領導的角度并不難理解,估計一方面是出于惜才,處理殺人案的警員一般大多數都是面對普通公民,屬于個人犯案,比較安全。特殊犯罪搜查三系面對的一般都是極度窮兇極惡的罪犯,而且很少有形單影隻的,畢竟大量炸藥不可能憑空冒出,制作炸藥的相關材料都是嚴格管控,制作、原料、買賣渠道,背後都有一個龐大的關系網,更别說支撐黑色網絡運行的□□組織。
另一方面,憑借這段時間對于松田性格的了解,森山認為估計上級也是為了敷衍一下松田,圖個耳根清淨,松田可不是提出訴求,然後耐心等待明顯不同意的上級能良心發現,腦子一抽突然同意的乖寶寶,他的上司能将他的調職申請壓下七年已經可以算是忍者神龜了,或許也有之前爆處組壓根抽不開人的緣故。之前櫻花行動對于日本的黑市,火藥和炸彈的流通進行了嚴厲打擊,這其中也少不了抽調爆處組去幫忙。
但是站在松田的角度,長久的争取就取得了這種結果。他那句原本聽上去是嚣張挑釁的話語,都顯得極為克制了,哪怕森山早就知道松田實際上是很在乎警察責任和榮譽的人,但遇到這種情況還沒罷工,一直在搜查一課兢兢業業幹活,認認真真加班。
森山凝視了一旁已經不知不覺叼起煙卷但并未點燃的松田一秒,冷臉酷哥□□大佬氣場像開了貼紙濾鏡一樣一點點柔和無害化,森山恍然有一種看見叼煙黑色傲嬌貓咪蹲在自己身邊的錯覺。
森山猛地搖頭想把奇奇怪怪的東西甩出去。
松田莫名其妙地看向突然抽風的森山。
“那你有什麼線索嗎?”森山趕忙說。
“六年前,五年前,四年前的十一月七号警視廳都收到了犯人的倒計時傳真分别是3,2,1。但是那之後再沒有過任何消息。”
“也就是說在三年前他的計劃可能出現了什麼意外沒法實施。”
松田正想說什麼。
“いつもど……”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接起電話。
“森山在你旁邊嗎?”話筒傳來佐藤警官的聲音。
“在”松田道。
“那你們趕快下來,現在要去現場,讓森山别忘記把手機帶上!”佐藤剛說完便挂了電話。
森山摸摸口袋,森山這個身份的手機确實忘帶了,估計放在辦公桌上了。
“走吧”松田率先開門下樓,“别忘了這周報告你寫。”
“什麼嘛”森山嘴上如常地嘟囔抱怨,但在松田背後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臉卻極為凝重,松田所說的案件過程在森山耳中循環播放,和自己的記憶不斷比對。
…………
夜晚,周圍安靜的吓人,森山坐在桌子旁,面前是零落散開的文件,森山突然向後一靠椅背略微塌下去,頭枕在椅背上揚起。好像是被暖黃的燈光刺到了一般,森山閉上眼睛,用文件遮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