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吞咽了一口唾沫。

銀杏湊到了康納的耳邊，他的手撫摸着康納的頸椎，就像是撫摸着小貓的背脊一般，康納可以聽到銀杏的聲音，被模糊了實際音色的，雌雄莫辨的電子音卻像是惡魔的小提琴：“我可以保證，不會讓你做任何違背你的底線的事情，而隻要你成為了英雄，貓頭鷹的力量就會完全屬于你。”

康納感覺到了窒息，雖然這麼說多少有點将他最愛的萊克斯和面前這個古怪的“銀杏”相提并論的感覺，但是他确實在一瞬間理解了為什麼卡爾會在萊克斯的話語之下步步敗退。他注視着漆黑面具上銀杏的花紋，似乎那來自人類曆史之前的植物的葉片變為了眼睛正在端詳着他。

戰逃反應，康納對自己的心跳加速做出了合理的解釋。

但是他很快就開始權衡自己是否應該答應銀杏的要求，如果銀杏願意，說不定他的思維也會被篡改，就像是這群貓頭鷹法庭的人一樣——康納在之前就聽說過哥譚有着貓頭鷹法庭的傳說，然而毫無疑問，貓頭鷹法庭應該是沒有超能力者的。

目前為止，銀杏并沒有控制他的思維的想法，康納想，隻是他不确定産生這樣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在被控制之下的……至少現在他還在用自己的方式思考，而銀杏看起來似乎真的打算指導他。康納想到萊克斯，在康納的心裡，萊克斯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但是……

他還是希望以自己的力量站在萊克斯的身邊。

“你想要讓我做什麼？”他問銀杏。

“我不知道，大概是讓你來領導貓頭鷹？讓你穿上新的裝甲開始保護世界？”銀杏微笑着說，他繼續撫摸着康納的脖頸。康納依舊可以感覺到略微的毛骨悚然，他從萊克斯那裡學習了一些自我保護相關的東西，不過康納意外的感覺到銀杏的動作并不是那麼的糟糕。

因為他并沒有感覺到在銀杏的動作中有什麼令人惡心的東西，銀杏似乎是真的在将他視為什麼毛絨玩具或者貓，所以才會那麼肆無忌憚。

“隻是這樣模棱兩可的東西可不能讓我與你合作。”康納說，他抓住銀杏的手腕，将銀杏的手拿開。他的眼神一點點銳利了起來，那雙和萊克斯如出一轍的灰綠色眸子帶上了嚴肅的光。

而銀杏依舊笑着，康納甚至可以聽到他的聲音從面具後面斷斷續續地洩露出來。

“那就自己來看我準備的表格吧？你的眼睛可能欺騙你，你的大腦可能欺騙你，但是數學不會。我們可以用更加理性的方式來理解彼此，怎麼樣？康納？”

康納點了點頭。

“要跳舞嗎？”然後銀杏問他，“就當是慶祝我們的合作？”

康納愣了一下，他突然想到萊克斯曾經答應過他，在戰勝佐德之後就教他跳舞。他們都太忙了，戰勝佐德之後還有黑零号的工作，有突然到來的索米什卡，也有萊克斯的競選和演說。他還可以依偎在萊克斯的懷裡，但是似乎他們都忘記了這件事。

“我要和别人跳舞，”康納說，他看着自己的手，“我已經答應過别人了。”

“真的不要和我跳舞嗎？”然後銀杏笑着說，他摟着康納的腰，将康納從桌上拉起來。康納被銀杏摟住，在地面上劃過一個近乎完美的弧線。

康納的臉冷了下來：“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和你合作的話，就應該尊重我的想法，銀杏先生。”

“真是遺憾。”銀杏說，他放開了抱住康納的手，然後拍了拍手。一個貓頭鷹法庭的人戴上面具，走向他們，對着康納深深鞠躬：“請和我來，康納先生。”

康納點了點頭，跟着那個被銀杏控制着的人偶離開了，在離開之前他回頭，原本明亮的吊燈在一瞬間全部熄滅，隻有最後的一道光落在銀杏的身上。銀杏微微踮起腳尖，康納可以認出這是舞蹈開始的動作。

圍繞着銀杏的觀衆隻有被完全控制的人偶，那些貓頭鷹法庭的家夥早已失去了自我意識，即使注視着銀杏，也不知道他正在做些什麼。

康納沒有繼續看下去，隻是繼續跟着那個人離開了。

而銀杏開始了獨舞。

“哎，康納，我的康納，天真可愛的小笨蛋，不過既然你不需要我的提示，那就慢慢猜測吧？不過也挺好玩的呢！”他笑着，對着空氣做出邀舞的動作，他看向層層疊疊的磚瓦和房屋，最後看向了星空。

“善面的我應該也已經發現了吧？這孩子還缺少的東西。不過真是瞻前顧後啊，想要馴養一隻注定翺翔在天上的鷹，隻會讓他變成在地上的小雞。想要讓這孩子不受傷，結果就是什麼都做不到。”

“Землявиллюминаторе,землявиллюминаторе，Землявиллюминаторевидна...Каксынгруститоматери,каксынгруститоматери，Грустиммыоземле-онаодна。”

伴随着哼唱的歌曲，銀杏一躍而起。

“不過要教這孩子跳舞啊……之前我還沒有教過别人這個呢……還是得去問問小熊呢，畢竟我也是跟着他才學會跳舞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