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隊長你的生命體征...”他的話被張清淼擡手打斷,所有人同時感覺耳膜刺痛,仿佛有高頻聲波掃過。
等他們恢複聽覺時,張清淼已經消失在應急通道。秦昊突然發現變異體殘骸不知何時覆蓋上了厚厚的菌斑,就像已經在廢墟裡腐爛了數十年。
幾日後,張清淼将自制的鴉羽面具覆于面龐,冰涼觸感瞬間激活蟄伏在皮膚下的銀藍紋路,似有微弱電流遊走。
這些天,他逐漸摸清體内能量的規律:每當午夜鐘聲穿透死寂夜幕,血管裡的神秘能量便如被喚醒的獸,在體内翻湧,讓他無法入眠。
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磁卡,那是前幾天一個爬滿輻射斑的男人塞給他的,背面是一串地址。
“今晚要逮條大魚。”
他摩挲着從黑市淘來的電子地圖,紅光标注的污染區深處有個脈沖信号在規律跳動。
這是三天前發現的規律:B級以上的變異體會不自主散發類腦電波,在他覺醒的右眼中呈現為玫紅色漣漪。
當六眼蟾蜍狀的變異體從沼澤躍出時,張清淼正蹲在鏽蝕的輸油管道上啃壓縮餅幹。
黏液彈擦着耳際飛過,在身後炸出冒着毒煙的深坑。他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食物。
五道銀箭噴射而出,在月光下幾乎不可見。變異體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六隻複眼同時被貫穿。
張清淼輕扯絲線,重達三噸的軀體轟然倒地,震起無數熒光孢子。
“B+級,晶核至少在完整度92%。”
當最後一粒熒光孢子落在張清淼肩頭時,戰術手環顯示03:47。他踩着六眼蟾蜍的屍體拔出匕首,刀刃與钛合金芯片擦出的火花驚醒了休眠中的夜光苔藓。
次日,第七污染區邊緣的廢棄加油站。
霓虹燈管在漏雨的頂棚上拼出“診所”的字樣,變異烏鴉啄食着加油機裡長出的熒光蘑菇。張清淼輕敲玻璃櫃台,金屬碰撞聲驚醒了正在打瞌睡的義眼商人。
“晶核大約八成新。”商人用機械臂夾起沾着黏液的芯片,第三關節突然發出齒輪卡住的異響。“給你開個公道價,八十萬信用币。”
張清淼屈指敲了敲玻璃櫃台,面具傳出經過變聲處理的電子音:“加上‘清潔費’。”他甩出三顆沾血的監控探頭,外殼上醒目的鷹隼标志讓商人瞳孔驟縮。
“您真是...愛說笑...”商人額角滲出冷汗,手指在光屏上飛速滑動,“一百二十萬,附贈三條軍方巡邏路線。”
商人遞來的加密芯片還帶着體溫,張清淼突然按住抽搐的右手小指。
植入皮下的警報器正在震動,那是他設置在第四區防空洞的生物傳感器被觸發。
“謝了。”
走出加油站外,血月已經攀上冷卻塔的鋼筋骨架,把防空洞方向的天空染成病态的暗紅色。
同日23:17,第四區地下管網。
血月當空,二十七個孩子被困在崩塌的防空洞。
雙頭巨蜥的酸液腐蝕最後一道閘門時,張清淼踩着污水管疾奔,面具内置顯示器不斷刷新着糟糕的數據:空氣毒素濃度超标47倍,熱成像顯示有三個孩子出現器官衰竭症狀。
目擊者賭咒發誓說看見銀色箭羽貫穿怪物的兩個大腦,而那些足以蝕穿鋼闆的酸液,竟在觸及他風衣下擺時化為蝴蝶狀的灰燼。
這是第四區貧民窟流傳最廣的版本。
“他救完人就消失了!”渾身纏滿繃帶的少年在病床上比劃,“隻留下這個。”護士們傳閱着染血的羽毛,沒人注意到羽毛根部刻着納米符文,正将孩子們的感染值清零。
次日晚,城市另一端的酒吧裡。酒保一邊擦着杯子,一邊和常客閑聊:“聽說‘阿喀琉斯’昨晚又端了三個販毒窩點。”
酒保擦着杯子,朝懸賞令努努嘴,“現在黑市開價五百萬買他真容。”
角落裡的兜帽男人輕笑出聲,指節敲了敲吧台:“再來杯威士忌,加冰。”
“您說他這是圖什麼?”新來的男模湊過來,香水味混着血腥氣,“既不要錢也不占地盤,專找我們麻煩...”
男人的酒杯突然炸裂,冰塊叮叮當當滾落吧台。
男模尖叫着後退,發現自己的蕾絲手套正在汽化,露出皮下機械義肢。
“告訴你們老闆,”兜帽下傳出電子合成音,“再敢往孤兒院賣緻幻劑,下次汽化的就是他的腦漿。”
回到宿舍時已經淩晨了。張清淼咬住繃帶給自己包紮腰腹的撕裂傷,面前的浴室鏡蒙着水霧。
當他抹開霧氣,赫然發現鎖骨下方出現了第三隻眼睛的紋身。這隻銀白色的眼睛正在緩緩轉動,瞳孔裡倒映着不斷解體的星體。
“還剩二十七次完全覺醒。”他盯着鏡中人喃喃自語,耳後新生的鱗片在暖光燈下若隐若現。
昨夜強行展開百米靈境的後果,是基因鍊穩定性暴跌至61%,此刻視網膜上仍漂浮着警告框:【拟态器官增生不可逆】。
與此同時。
【監控記錄12.07 03:14】
“實驗體C-017确認銷毀?”男人手中的煙亮起紅光。
“上将,根據回收現場殘留着未知能量場。”研究員調出光譜圖,“與異能者數據匹配度89.7%。”
“有趣,又出現新的異能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