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何經理，但是我現在在高鐵上，手頭上沒電腦，等晚上回去了看一下可以麼？”

電話挂斷，程千千長長地歎了口氣。

雖然休了三天年假，但是非法定假日期間别人上班自己放假就意味着根本沒辦法安心放假，經理一個電話打過來她就得拿出電腦開始幹活。

她放好行李箱以及裝着零散用品和特産的兩袋子，背着包找到自己座位——一個男生穿着藍色牛仔褲和衛衣，伸長了腿坐在她那一排靠着外側走廊的位置，戴着耳機和口罩，帽子拉下蓋着臉，幾乎整張臉都被擋完了。

後邊還有旅客陸陸續續的放行李，程千千站在兩排座位中間微微側了側身，她輕咳了一聲，低聲道：“你好，麻煩讓我進去一下，我的座位在裡面。”

可能是在聽歌沒聽見，程千千說完後對方并沒有起來，程千千耐着性子又說了一遍。

這一次聲音大了點，感覺到自己前邊有人在，男生拿下帽子眯着眼略顯困倦地撩起眼皮看向現在自己座位前邊的人，頓時愣住了。

“……程千千？”

趙明繁率先脫口而出，連緩沖的餘地都沒給程千千留個一星半點。

她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呆愣半晌後才想起最重要的事——她指了指裡面靠窗的座位，說：“我座位在裡面。”

趙明繁忙不疊拽下耳機，起身從椅子裡站出來：“抱歉，剛才在聽歌沒聽見。”

“沒事。”程千千拽着單肩包一點一點挪進去，沒看他的眼睛。

程千千買的座位在三人座，她在最裡面靠窗的位置，趙明繁在最外側走廊，或許是錯開了五一長假人最多的時間，車廂内不算很擁擠，中間的空位直到高鐵緩緩開始運行都沒人做。

高鐵路程一共三個多小時，程千千坐任何車都沒有聽歌、看劇、玩遊戲的習慣，她一般是等發車就開始睡覺，睡兩三個小時到家後精神也能比較好。

但現在旁邊的旁邊多了個眼熟的會動的生物，還是她以前有過微妙心思的，這種感覺就不太好受了。

什麼也不說感覺沒禮貌，說的話又不知道說什麼而且太尴尬。

猶猶豫豫一會兒，趙明繁就先開了口：“去上海旅遊嗎？”

“啊……不是。”程千千攥着耳機線，神色有點意外，可能是沒想到趙明繁會主動搭話聊天，因為他們倆高中并不是很熟的關系，除了她強行制造的那些交集。

她說：“上班。”

趙明繁低頭看了下手機屏幕上的日期，程千千看着他的動作，像是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無聲地歎了口氣，索性直接交代了：“休假了幾天。”

程千千自覺和趙明繁關系沒好到能互相關心的程度，以前沒有，現在更沒有，但既然她都說了這麼多，那趙明繁不說點什麼豈不是不太公平清楚！

她清了清嗓子，問：“你去上海是旅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