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靈突然發難,朝烏措手不及。
眼見就這麼莫名其妙打起來了,饒卿也發懵,未免被殃及:“我能走了嗎?”
許椿白聞言也是納悶。
這麼惜命的狐狸,怎麼會摻和進妖獸林那事的?
“别着急,待會送你回去。”
許椿白一心二用,說話之間玄刀的刀氣便在朝烏身上狠狠劃破一道長口子。
玄麓偃月刀的傷害都是直達魂魄的。
朝烏難以置信的露出了錯愕神情,配合着他那雙紅彤彤的瞳孔,看上去有些滑稽。
而那道傷口也在以妖力自愈無法企及的速度,飛快潰爛蔓延至朝烏全身。
在煞氣集聚的地方,玄麓偃月刀簡直強得令人發指。
許椿白自己都沒想到能有這樣的威力。
電光火石之間,留在地面上觀戰的許椿白和饒卿耳畔都不同程度的響起了如呓語般的聲響。
随着那聲響越來越重,饒卿難受得直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可毫無意義,嗡嗡嗡嗡的聲音仍然不絕于耳。
如人說話時胸腔共振發出的聲響。
讓人心煩意亂,平白一股無名火起。
許椿白也受到了影響,眉頭不自覺皺起。
又是朝烏撥弄人情緒的招數。
煩人。
器靈本質上也是受許椿白控制,不過傀儡本身是空殼,不耐的情緒傳遞到器靈時已經接近于無。
器靈握着玄刀砍下去的手沒有絲毫停頓,勢如破竹。
直接劈開朝烏阻擋的赤火,整個割下了他的頭。
畫面過于慘烈,饒卿忍不住退後半步,許椿白察覺到便稍微傾斜了身子,擋在饒卿面前:
“跟器靈回去吧。”
許椿白難得輕聲細語。
她留在這裡等師尊出來就好。
免得被人撞見器靈和狐妖在這,解釋不清。
饒卿覺得自己可能腦袋出現問題了,總覺得許椿白此刻的背影看上去很可靠。
于無形間就默認了許椿白的安排。
待到天亮時分,空蕩蕩的鎮妖塔外就隻剩下了許椿白一個人。
她徹底力竭,随意癱倒在被煞氣侵蝕而裸露出岩石表面的地上。
如果她是掌門的話。
就算把事情交給手下人做,自己也一定會在某個地方密切關注事情動态。
以便随時把控局面。
所以,掌門現在會躲在哪裡暗中窺伺呢?
熹微的晨光還是有些刺眼,許椿白仰躺着直視泛白天空時不自覺眯起了眼。
忽然,一抹陰影擋住了照在她身上的天光。
許椿白一瞥就瞧見了江見恕彎腰下俯身,猛的放大數倍的臉。
近在咫尺,江見恕的琥珀色瞳孔在這樣逆光的情況下像盯住獵物的猛虎。
“怎麼躺在地上啊,需要我拉你起來嗎?許師妹。”
江見恕的出現讓許椿白本就過載的大腦宕機了一瞬。
四目相對,許椿白不經意間露出的茫然眼神,很大程度上取悅了江見恕。
讓江見恕不禁笑了出來。
一雙狹長的眼睛彎起,像上弦月的弧度。
許椿白沒動,她嗅到了江見恕身上極淡的血腥氣了。
“師姐怎麼來了?”
許椿白按捺心下思緒,一面佯裝好奇,一面看準時機出劍。
卻被江見恕輕松躲過了。
長劍與江見恕擡手抵擋時運起的靈氣相碰,轟然大作。
許椿白趁機拉開身距,而後便反應過來江見恕先前的所謂靈台受損,全是假的。
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鈎,江見恕放出自己修為盡毀的魚餌,想釣的是誰?
電光火石間,許椿白蓦地想起系統發出的警報聲。
重要角色崩壞……
“你殺了原朝生?”
劇情裡沒有對江見恕過多提及。
但是那天回去以後,她就調查了原朝生和江見恕這些年來的關系。
然後就得知了兩人都在密切籌備授結大典。
授結大典上會選出青蘊宗的首席弟子。
也就是通俗意義上的掌門繼承人。
規則上能者居之,全宗門的弟子都可參加。
與其比賽場上争得頭破血流,不如先下手為強。
恐怕江見恕和原朝生兩人都抱着這樣的心思。
江見恕本就沒想瞞她,見她反應過來甚至有幾分欣賞她腦子轉得快。
不過這也不是能在口頭上光明正大承認的事情。
隻心照不宣道:“比起他,還是你更配在大典上和我成為對手。”
江見恕将話說得再圓滑漂亮,也掩蓋不了她的真實意圖。
什麼大典上的對手,分明一開始就想連她一起處理了。
那江見恕如今出現在這裡,是想借機來殺她嗎?
不,不對。
明眼人都知道陣法已破,已經錯失良機了。
所謂的秘境現在就跟篩子一樣,都來去自如。
江見恕真想殺她,大可早早埋伏在秘境裡,而不是現在才出現。
不過說真的,秘境的結界到底防了誰?
青蘊宗也是夠完蛋了。
“别兜圈子了,有什麼企圖就直說。”許椿白懶得再和江見恕打啞謎了,是打是合,都一言斷之。
她現在就隻想聽點能讓人聽懂的人話。
許椿白沒好氣的話,江見恕聽了也不惱,擡手化出一片巴掌大小的銅鏡。
“此鏡可蒙蔽神識,編造幻象。”
“有了它,師父才到現在都沒察覺鎮妖塔外的陣法已破。”
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