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椿白料到掌門可能會出現,也留了一手。
讓饒卿走前就在離這不遠處布下了一個傳送陣。
若是掌門真的出現,那危急關頭可讓器靈及時折返。
江見恕還真是掌門的好徒兒,坑師父坑得易如反掌。
“我幫你,你也得幫我一個小忙。”
“替我作證,今夜我與你在一起。”
江見恕的話就跟風一樣吹進了許椿白耳裡,輕飄飄的,沒起什麼波瀾。
許椿白不很信她的話。
不過現在重要的不是分辨江見恕說什麼,重要的是把時間拖長一些。
等師尊出來,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另有定論。
就在許椿白要應聲之際,身後傳來了一道女聲:
“你們倆這是……”
是師尊。
許椿白一聽便驟然回身朝葉從青跑去。
徒留江見恕在原地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随後行禮道:
“見過尊上。”
葉從青看上去和往日裡沒什麼兩樣,連衣角都沒有髒一塊。
江見恕不由可憐起她師父來。
明明師從同一人,怎麼有強如葉從青這般,讓人覺得天上地下難以企及。
除不掉的對手,壓不住的師妹。
江見恕想到這兒,眼神一暗。
倒是許椿白替她搪塞了一句:“我們覺事有異,前來探看,師尊無事便好。”
盡管解釋得漏洞百出。
恰逢此時朝霞漫天,染金了小半邊天,黃燦燦的光色暈散開來。
葉從青就這麼站在雲蒸霞蔚中,展顔一笑:“那都别愣着了,走吧。”
許椿白差點沒因為這句話給跪了。
終于結束了。
再折騰下去,她真感覺自己要見不着明天的太陽了。
出秘境臨别之際,江見恕悄悄沖許椿白眨了下眼睛,似乎是在提醒她别忘了。
葉從青也看見了她們倆的小動作,還有閑情逗許椿白一句:
“還是長大了,都不像小時候一樣掐架了。”
許椿白沒敢說兩個人已經剛見面就掐過了。
“師尊,你知道……”
四下無人,許椿白便想将所見所聞全和盤托出,告訴葉從青是掌門害她。
結果被葉從青一句話堵回去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回去好好休養,其他事情都不用記挂。”
許椿白一時無言。
她總覺得此刻師尊隻是狀若安好。
方才師尊笑時嘴角平直鋪開,安慰意味重過了笑意。
師尊不想她擔心而已。
有些話有些事都講究點到為止。
許椿白也明白這個道理。
回到洞府,往榻上一坐,她開始喊系統。
沒聲應。
原朝生死了。
還是被江見恕殺的。
系統之前不是說不能破壞劇情框架嗎?
不對,系統說的是存在感不足以改變劇情框架。
原朝生在主角團裡戲份最少。
難道她現在的存在感已經到無形中能改變小部分劇情框架的地步了?
還是系統從一開始就在騙她。
什麼都能是假的,但是那晚妖獸林中撕裂靈魂般的疼痛是真的。
規則的真假,還是得實踐出真知。
“怎麼傷得這麼重?!”
一聲驚呼拉回了許椿白的思緒。
喬棤原本是過來跟許椿白辭行告别,哪裡想到一進洞府就見許椿白身上斑駁傷痕,衣衫都被血浸透結成一塊一塊的硬塊。
而見許椿白像是忘記自己受傷一樣,在那不知想什麼。
喬棤有些生氣:
“你這些傷口看上去都不像普通的傷,不及時處理就等着發腐發爛。”
巫醫不分家,喬棤頗通醫術,隻消一眼便能分辨出來。
這些年許椿白受傷的次數不少,幾乎每次都表現出對疼痛感知的遲鈍。
不知是真的感知不到,還是對疼痛有了畸形的忍耐習慣。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事就對了。
眼見喬棤如常一樣前前後後忙活起來替自己清理傷口,許椿白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她的心口。
那裡跳動着一顆比喬棤原來強悍數倍的心髒。
但是安進去的時候,沒機會問喬棤願不願意。
“喬棤,你……”
“别說話。”
喬棤忙着上藥縫合傷口。
其實這些傷可以用靈力自愈,隻是沒有那麼快。
喬棤低眉凝神的模樣認真得一如從前。
處于極寒環境下凍土冰原,荒蕪也沒有關系。
可人不一樣,人需要溫度。
“我本來想回巫族的,你這個樣子我又有些不放心。”
她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巫族群龍無首,正是好時機自上而下肅清一新的好時候。
“噢,那我……你回魔界以後有事可以找曳姬,她會幫你。”
“不用擔心我。”
真好啊,喬棤現在有得選。
許椿白那些欲言又止的話,最後都變成了一點欣然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