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深藍,與天邊的的白泾渭分明。
許椿白和兩個隊友被空降到了秘境的海上。
純空投,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師姐,我們要去蔺蘭涯那邊,和你順路嗎?”
漂浮半空。
眼下這個問話的姑娘是青蘊宗竹霖峰的齊妗。
齊妗和她身後那名世家女子似乎是一起的,那女子名蔣覃。
世家之中,似乎沒有蔣姓大家。
方才進來時蔣覃拿的又确實是世家類的令牌。
“順路。”許椿白話是這麼說,實際上她在秘境南境裡壓根沒什麼目的地。
她進秘境唯一的目的就是那份被陰差陽錯送到男主手裡的地圖。
秘境開啟之初,北境和南境并不互通,得等到兩日後才會互通。
等主角團過來南境,這個劇情節點才會被觸發正式開始。
劇情裡沒有明确描述在發生在哪個地方,秘境這片都是密林包裹着,看上去也都大差不差。
與其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不如先按兵不動,等主角團過來以後再跟着他們。
免得破壞了劇情。
這兩天先跟着齊妗她們也行。
而齊妗顯然沒想到許椿白會說順路,跟她們一起。
臉上流路出一點訝然。
齊妗印象之中似乎從來沒有見許椿白參與過什麼宗門活動,還以為許椿白是愛獨來獨往的人。
三人一齊前往蔺蘭涯。
路遇不平或是險象,齊妗都反應很快出手,穩穩當當護在許椿白和蔣覃面前。
許椿白察覺到這點時,更發覺此刻三人的走位的微妙。
齊妗在前,她在後,唯有蔣覃被穩穩當當護在了中間。
最有意思的是,蔣覃似乎對齊妗的這種保護習以為常。
就像對待家裡的侍衛一樣,沒有感謝之類的多話,也沒有擔心齊妗受傷之類的關懷。
所以是什麼讓青蘊宗弟子為世家女鞍前馬後的驅使?
許椿白的第一反應是齊妗被雇傭了。
世家之中實力不出衆的人進秘境,砸資源給自己換個貼身保镖,也很常見。
而此刻真在給人當保镖的江見恕,已經快被江桉煩得管不了什麼小不忍則亂大謀了。
江見恕現在隻想幹脆利落的掐死江桉。
剛進秘境沒走兩步路,江桉就嚷嚷着累了要休息。
讓他坐地上休息,他說太髒了不坐。
“姐姐沒有坐騎嗎?”他歪着頭好像很是疑惑。
江見恕牽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沒有你命好,事事有人周全。”
她知道江桉有一頭品階不低的豹獸,是父親送他的禮物。
那又如何?
隻有實力不夠的人才需要坐騎作為裝飾點綴,作為保護自己的籌碼。
江見恕其實是不屑一顧的。
可當江桉笑意盈盈地召喚出一頭通體雪白的鸢尾鹿時,江見恕的心還是一點點沉了下去。
原來真有人這麼好命啊。
不用争也不用搶,就可以得到有人給予的最好一切。
鸢尾鹿作為九階妖獸,遇風化羽翼,上可飛天下可遁地,蹤迹難覓,防禦力和攻擊力在上階妖獸中都名列前茅。
為了給江桉找鸢尾鹿,父親沒少花心思吧?
原來母親想給她看的是這些。
沒有感情隻有利益和資質匹配生下最優質的後代,而後就是不斷的争權奪利。
讓她猜猜看,現在江家内部的争奪是否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所以父親想把江桉送出來避難,母親想借江桉刺激她。
她其實是他們權衡棋局的棋子而已。
真的隻是棋子嗎?
江見恕的目光越過了江桉,落在了不遠處正被風吹得搖晃不止的枝丫上。
折來柳枝,銜作環。
她曾經有過一段還算愉快的時光。
隻是太短暫了,短暫得隻在這種時候提供一點慰藉。
不可以期待被愛,就算是雙親也不可以。
“姐姐,你在想什麼?”
江桉的聲音将她再度拉回了現實,江見恕斂掉了情緒輕聲道:
“想要洱蓮的人不在少數,不如我替你去取,免得去晚了跑空。”
她前後截然不同的态度讓江桉覺出了不對,便帶着幾分玩味道:
“姐姐不會是想将我扔在這裡不管了吧?”
江桉坐在鸢尾鹿的身上,一手支頭靠在鹿角之上,漢玉白的袍子與鸢尾鹿的白幾乎要融為一體。
他微微居高臨下俯視着江見恕。
然在親耳聽到江見恕說出:“父親之命,我怎敢違拗?”後大笑不止。
多順耳的話啊。
天之驕子嗎?
也不過如此吧。
江見恕聽着那漸漸與她心跳聲重合的笑聲律動,轉身便往蔺蘭涯飛去。
她有得是耐性。
蔺蘭涯顧名思義就是一處高懸的崖壁,又毗鄰海邊,生長着喜水的洱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