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雲峰上少有綠意,若說花,就更是沒有過的東西。
許椿白從秘境回來看見自己洞府裡開得正豔的紫色蝴蝶蘭時,不由一愣。
尤其聽見響動,從一簇簇紫色裡探出頭來的喬棤一出現,許椿白就快步走了上前。
“哪兒弄來的花?”
“這些花不會凋謝的。”
喬棤知道許椿白其實不喜歡那些朝生暮死的東西,怕她不喜歡便搶先解釋。
喬棤最近都研究怎麼讓巫族的那些作物能正常生長,又不會對土壤造成傷害。
研究着就發現了讓這些花常開不敗,永遠定格的藥水。
眼看許椿白遲遲不語,喬棤便邊轉身邊要着手去把那些花都除掉。
許椿白生長的地方就這樣光秃秃的,除了雪就是冰。
但是尊重許椿白,就要尊重她的一切。
許椿白可以不喜歡一切她不喜歡的東西。
“诶,幹嘛,辛苦種的,這麼好看。”
許椿白被她伸手去拔花的動作吓回了神,忙拉住她。
喬棤有些怔愣:
“……你喜歡?”
“為什麼不喜歡,很漂亮。”
許椿白抓着喬棤手臂的手輕輕的晃了晃,一雙眼睛彎起,笑得露出一點上牙來。
看得人心軟軟,喬棤不禁也笑了。
她家許椿白就是這樣,面冷心熱。
但是一旦笑起來心裡的朝氣就會透出來,很明媚。
她這幾天其實一直擔心許椿白。
一來是因為許椿白傷還沒好全就又要進秘境。
二來是這些天心裡總不安定,總覺得要生什麼事端。
好在許椿白好生生回來了。
許椿白要做的事情就算是雷劈到她身上了,她也會去做的。
哪怕短時間内做不成,後續也會想盡辦法去做。
與其擔心許椿白不讓許椿白去做,不如以後都陪許椿白去做。
這樣也不用每天空擔心。
喬棤原本想當場就和許椿白把心裡話說了。
可話到嘴邊,又害怕自己實力不夠,拖許椿白後腿。
到底沒有說出口。
看着許椿白伸手去摸那些花,帶着點小心翼翼的樣子,喬棤心裡就忍不住想。
要是許椿白一直這樣就好了。
拿劍的手,拿花也很好啊。
不會受傷,不會流血,也不會痛。
一輩子安安穩穩。
活在殺戮裡的人,不會永遠赢的。
輸一次,可能就是死無葬身之地。
“許椿白……”
“嗯?”
許椿白側過臉來看喬棤。
手裡的花沒過了一點許椿白的下颚,紫色襯人,印照得她面如春花,眼如皓月。
喬棤輕聲問:“有沒有受傷?”
“沒有,好好的,你看。”
許椿白特意在喬棤眼前轉了一圈,清水藍的衣裙輕輕漾開,像是湖水的水波。
喬棤一笑了之。
許椿白這樣的人,你問她有沒有事,哪怕身上全是血窟窿,她也會告訴你沒有事的。
隻不過喬棤還是忍不住每次都問。
就是想聽聽許椿白說自己安好。
這回許椿白回來,倒是在山上待得久了些。
每日不是練劍,就是在洞府裡研究一張畫得亂七八糟的布帛。
“什麼東西,這是?”
實在看她這些天沒什麼進展,喬棤便問道。
“地圖,就是畫得讓人根本看不懂。”
許椿白兩手一攤,直接想暈。
劇情裡沒寫反派怎麼破解這玩意的,導緻許椿白現在整個兩眼一抹黑。
喬棤拿過來一瞧,确實乍一眼看跟随手畫的東西,看不出名堂。
不過尾角标的那個圖案讓喬棤覺着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轉頭就去翻她看過的那些七七八八的古書。
找了半響,終于在一本醫書上看見了那個圖案。
“這是辛家的圖騰,辛家曾有一位大醫出現,她的名字下方就有這個圖騰。”
喬棤将書翻開遞到了許椿白眼前。
辛家?
許椿白腦子裡想起秘境裡遇到的那兩人來。
“南安辛家?”
喬棤點頭:“沒錯。”
能出現在這地圖上就說明辛家和這地圖絕對有關聯。
世家這趟子渾水,往裡蹚想脫身就沒這麼容易。
許椿白覺得這事不能硬來。
“喬棤,經脈盡斷的人,你有把握讓它恢複如初嗎?”
放着現成的突破口不可能不用。
“得先看看。”
喬棤不敢打包票。
許椿白思考,辛覃她們應該早從秘境裡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現下人在何處。
許椿白不喜歡拖延,起身就要走。
“我跟你一起去。”
喬棤鼓足勇氣跟上了許椿白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