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恩宥與趙瑾琏的談話進展得異常順利，路風南與甯易進來的時候，除了趙瑾琏，其他一行幾人還沉浸在各種學術名詞中來回探讨。

雙方拉鋸，竟然有來有回。

路風南也不插話，默默地聽着。甯易跟着在旁邊聽了一會，雖然聽不懂，但可以看出對方眼裡都滿是驚喜。

趙瑾琏：“甯先生，你朋友的想法很不錯，不過他們說還要聽聽你的意見。”

徐恩宥也走過來，看着甯易。

甯易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趙先生是很不錯的合作方，你自己決定就行。”

徐恩宥重重點頭，“嗯”了一聲。

正在這時，章頌甯的電話打進來。

“抱歉。”他對衆人點點頭，随後走到外面接起。

宴會被薛圭為難的事最終還是傳到了章頌甯耳中，他氣勢洶洶地質問甯易。

“長能耐了，覺得自己為了朋友兩肋插刀很偉大？你知不知道那酒再烈一點，你胃都要燒穿。”

“我沒事……”電話裡的聲音和耳邊的聲音一同傳來。

章頌甯坐在酒吧天台的階梯上，回頭，看到甯易舉着手機，也正歪頭看着自己。

他舉着手機的動作僵住，錯愕地看着他：“你怎麼在這？”

甯易把通話挂斷。

“我約了趙瑾琏，還有……路風南。”

章頌甯陰沉着臉。

連平時不聲不響的甯易都會主動聯系兩個隻有幾面之緣的人，卻唯獨沒有告訴他這個朋友。

這人一定是遇到棘手的麻煩了。

那一瞬間他不知道在想什麼，第一次沒有纏着甯易問下去。

“先進去吧。”

兩人回到會議室，章頌甯就再也沒和甯易說過話。

會議結束後，幾個學生還是很興奮，幾個月來處處碰壁的低落心情被一掃而空。

他們激動地主動去與趙瑾琏路風南他們一個個握手，不僅僅是在于難題被解決，更是在于他們的努力得到重視，甚至在與技術員的談話中還得到了不少啟發，頗有躊躇滿志，隻待東風之意。

比起章頌甯的低落，路風南則是很配合地重重點了下頭，與一個個人微笑握手，就差把加油兩字說出來。

甯易準備開車将徐恩宥他們送回去，臨走的時候拍了拍章頌甯的肩膀。

“等有機會我一定跟你解釋。”

然而章頌甯正在氣頭上，甚至沒有看他。

甯易微微歎了口氣便帶着幾人離開了。

他們走後，趙瑾琏拿過恩宥留下的那一沓資料看了又看，才遞給路風南，并且給了他一個意味很深的眼神。

“這次算是撿到寶了，他們開的價甚至比我們預想的還要低一半，你說我們要不要加快進度定下來？”

薛圭手段肮髒，資料裡的内容至少有一半已經被賣到國外，并且在回國前就已經在路氏科技那裡過了一遍。

路風南完全可以在搞掂薛圭後獨吞，而且那樣的事對曾經的洛港魔鬼來說最是順手不過。

他随手翻了翻，就扔到了一邊。

見多了爾虞我詐，比起剛剛那幫學生的懵懂熱情，過分專橫的手段反倒顯得沒意思，他突然無由來地覺得，偶爾當個好人聽些漂亮話也不錯。

“你看着辦吧，該嚴的地方還是得嚴。”

他挑挑眉，放棄勸某人做個人吧的念頭，擡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坐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另一個人。

章頌甯坐在一旁，默默喝着悶酒，一下喝得太急，整張臉漲得通紅，就像馬要哭出來一樣。

路風南給了個眼神給趙瑾琏。

“你把他叫來的？”

“誰？Carols啊。”

路風南嗤笑：“就這麼怕？你以為我要對他做什麼。”

趙瑾琏攤開雙手聳聳肩，表示無辜：“沒有啊，就是碰巧，你信嗎？”

看到路風南心不在焉，他繼續問道：“怎麼樣？”

路風南冷笑一聲：“膽子太小，過于圓滑。”

趙瑾琏不置可否。

他确實給了章頌甯提示，不過他也不怕路風南看出來。

他自認為對這位打小就認識的好友有一定了解，但這種天真的想法又時常會被自己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