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人見狀,重新鎖上了鐵門。腳步匆忙地跑遠了。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腳步聲錯落,像是有千軍萬馬來襲。他們一腳踹開鐵門,十幾個全副武裝的人一起沖進鐵盒子裡,Riesling靠着牆坐在地上看着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她面前躺着一個臉色鐵青吐着舌頭死相難看的男人。
……
這是Riesling第三次被駱駝尿潑醒,她睜開眼,視線裡還是五雙軍靴和一雙鳄魚皮鞋。她的腳被捆住,倒吊在房間裡。她全身都是鞭痕,衣服已經被抽得殘破不堪,皮膚上是一道道紅色的血痕。
“姜然在哪兒?”
“你他媽是複讀機嗎?就會這一句話。”
“我很抱歉。”男人歎了口氣,繼續說:“我問你最後一遍,姜然在哪兒?”
“老子不知道。”
“把你關進暗室裡,是我的工作失誤,我低估了你的能力。一會兒我還有别的事情要忙,我會把你直接留給他們。”他說着,看了看站在他身邊的穿着軍靴的男人。
“有件事情我必須要提醒你。我在的時候,這些人尚且能懂得收斂自己。如果你不回答我的問題,一旦我走出這個房間,你是知道後果的。如果你想有些别樣的人生體驗,那我隻好成全你。”
Riesling輕笑着說:“姜然已經回家了,你們要找她就去海港城找吧。”
“據我所知姜小姐并沒有離開阿裡米爾,是你把她藏起來了。”
“既然你不相信我,那你又何必問我。”
男人點點頭,說了幾句Riesling聽不懂的本地語言,他們猥瑣地哈哈大笑着。男人走出了房間,門被合上,隻剩下五雙軍靴。
其中一個人走近Riesling,從地上撿起一塊破布,塞進了她嘴裡。另一個人走來,撕扯着她早就已經破爛不堪的衣服。他們沒有要放她下來的意思,他們深知眼前的人并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她在那個魔鬼般的“鐵盒子”裡被關了整整兩天,仍舊有力氣徒手殺掉了一個看守這件事兒讓他們不寒而栗。
在這個軍事基地,“鐵盒子”就是死亡的代名詞。所有在“鐵盒子”裡被關了30小時以上的人,都被擊垮了心智,他們會迅速交待一切,隻為求一死。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個可怕的例外。
這些穿着軍靴的男人害怕她,這樣的恐懼反而激起了他們的征服她的欲望,隻是得小心翼翼地享用她才行。Riesling傷痕累累的皮膚暴露在空氣裡,她有些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玻璃被砸碎的聲音讓男人們的笑聲戛然而止。
她睜開眼,看到一個全副武裝的突擊者拉着一根繩子,從窗戶跳了進來,手裡握着加了消音器的□□精準地打在這些人的腦門上。短短四秒,五個人全數躺地。突擊者向Riesling走來,拿出了塞在她嘴裡的破布,又伸手割斷了綁着她手的繩子。
Riesling活動着僵硬的手腕。
“準備好了嗎?”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嗯。”
接着女人割斷了吊着她腳的繩子,Riesling雙手一撐,翻了個身,定定地站在地面上。女人熟練地把安全扣挂在了Riesling的軍用腰帶上:“抱緊我。”她說。
然後兩個人穿過玻璃窗,被拉出了房間。一架軍用直升機從遠處飛過來,她們在直升機經過的瞬間跳上了升降梯。女人沖着地面上向她們開槍的人掃射,升降梯很快就把她們拉進了機艙。
Riesling看向地面,這是阿裡米爾北部的一個軍事基地。她熟悉這裡的一切,除了一個秘密。
ICARUS早先接過一個南部武裝委托給她們的營救任務,要去北部的一個軍事基地裡營救一個被關押的長着長胡子的人。她們偷偷潛入基地尋找“包裹”,但她們連這兒的衛生間都檢查過了,就是沒有找到這個長胡子的人。
直到後來她們用紅外熱像儀掃描這個區域,才發現這個基地的地下二層居然有四個人的形狀。就在她們努力尋找這個地下二層的入口時,熱成像儀上少了一個人,第二天,她們在一個被丢在基地外面的屍袋裡找到了一個長着長胡子的人。
他的眼睛已經被挖掉了,緻命傷是貫穿他胸口的槍傷。他的臉上的表情Riesling至今難忘,他的臉上洋溢着一種,怎麼說呢,從地獄的第十八層一瞬間被拯救進入天堂的解脫感。
現在看來,那個人一定是被關進了“鐵盒子”裡。
而挖掉他眼睛的不一定是關押他的人,那幾顆子彈也不一定是在“剝奪”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