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于那個女殺手的更詳細的消息嗎?”湯照眠問。
“我查到了她在勞改所裡留下的資料,她叫沈夕,五年前已經死在了監獄裡。”
“怪不得我們找不到她。”
“嗯,除此之外,我還在她的記錄上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兒?”
“她在勞改所裡曾經閹割過一個獄卒,看來這位沈小姐對閹割這件事很有熱情。”
“我的媽呀……”
她們坐在了小區的長椅上,林調查長把胳膊搭在椅子上,看着四周林立的高樓,天空很窄,很黑,沒有一顆星星。
“對于這個案件,你還有什麼别的疑問嗎?”林調查長問。
湯照眠轉過頭,看着林調查長的側臉。人到雖然已經到了中年,但她的臉上絲毫沒有歲月的痕迹,仿佛時間帶給她的就隻是成熟的魅力。
時間真是神奇的東西。對于有些人來說,時間會奪走一切,奪走青春的面容,奪走沸騰的熱血。而對于另一部分人來說,時間會帶來所有,帶來成熟的魅力,睿智的眼神,生活的智慧。
“沒有嗎?”林調查長見湯照眠沒吱聲兒,又問了一遍。
“我不明白沈夕為什麼要自殺。”
“這确實是個巨大的疑點,但是這并不影響我們的結論。除了這些實打實的證據,她的心理側寫也與兩起案件相同。”
湯照眠點了點頭。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無論是沈夕還是别的誰,他們都是聽命于同一個組織。”
“刑天者?”
“嗯,這個組織已經用兩次刺殺行動,向我們展示了他們的無所不能。或者說在很早之前,他們就已經在做這樣的事情了,隻是沒有被我們發覺而已。即使是到目前為止,除了這三個字以外,我們仍舊對他們一無所知。他們是隐形的,也就是說,他們可能無處不在。”
林調查長轉過頭,看着湯照眠說:“包括警察局當中,甚至都有他們的人。”
“您的意思是?”
“幫我找出來你們局裡的内奸,找出來那個知道成罡就躲在你們局裡,并且成功給這個組織通風報信的人,這是我們追查這個組織唯一的線索了。”
湯照眠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當天事出緊急,湯照眠又沒往這方面想,幾乎半個警局的人都見過成罡。
“能行嗎?”林調查長問。
“請您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伊斯坦布爾】
Riesling戴着沈夕的耳環,穿過伊斯坦布爾貝伊奧魯區沿着斜坡建造的樓房,走到了街角的一棟紅色的建築旁邊。芙頌去世後,凱末爾買下了她家的房子,把自己收集的愛人的遺物擺放在裡面,成了今天的“純真博物館”。
“與芙頌相戀的那一個半月差兩天,我們共□□44次。
從芙頌消失那天算起,339天後,我終于再次見到了她。
這之後的整整七年十個月,我為了看芙頌、吃晚飯去了楚庫爾主麻。其間一共是2864天,409個星期,去了他們家1593次。
在我去芙頌家吃晚飯的八年時間裡,我積攢了芙頌的4213個煙頭。”
——《純真博物館》
Riesling把一本中譯本遞進了售票窗口,售票員在上面蓋了一個蝴蝶印章,這是芙頌在與凱末爾的一次男歡女愛之後,遺落在他床上的耳墜的形狀。
她走進博物館,站在了那面釘了4213個煙頭的牆前。這裡的每個煙頭下都寫着一行小字,煙嘴上甚至留着芙頌的口紅。
正如凱末爾所言,這裡的每個煙頭,都帶着芙頌掐滅它時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