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真的嗎?放心吧,我不會亂看的。”Riesling說完,掀開一個小縫,鑽進了試衣間。
“你……”
“我就說吧,這裙子很适合你。”Riesling看着鏡子裡的湯照眠挑了挑眉,即使是試衣間裡昏暗的燈光也藏不住她通紅的臉頰。
“不過這個裙子不能穿bra,等下你記得去買乳貼。”Riesling看着湯照眠的印着小熊的bra帶子,憋着笑,拉上了她背後的拉鍊。
“你眼光還不錯。”湯照眠紅着臉,假裝大方地轉過身,拍了拍Riesling的肩膀。她情不自禁地掃了一眼Riesling飽滿的嘴唇和好看的鎖骨。
“那當然。”Riesling戴好了墨鏡,“你的包給你,我也要去購物了。”
……
晚上十點,湯照眠穿着這條花掉她半個月工資的裙子,走出了小旅館。穿着深藍色格子西裝的瓦西裡就等在樓下,“你今晚很漂亮。”他說。
“謝謝。”
“我想在河邊走走,湯小姐方便嗎?”
“方便。”湯照眠點了點頭,她穿着一隻黑色的矮跟鞋。
他們沿着河一路向西,走到了十二月黨人廣場上。夜裡,明晃晃的聚光燈打在彼得大帝騎着駿馬踏着蛇的青銅雕像上,即使隔着曆史的牆,仍舊能感受到他的英明神武。
“你知道這是誰的雕像嗎?”瓦西裡止步在了雕像前。
“彼得大帝,他改變了俄羅斯的曆史。”
“下令建造這座雕像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俄羅斯人民?”
“葉卡捷林娜二世紀念彼得一世于1782年8月。”瓦西裡讀着雕像腳下的花崗岩上的三行字,“葉卡捷琳娜二世是彼得三世的妻子。彼得三世登基才半年,葉卡捷琳娜就用宮廷政變的方法奪取了他的帝位,又建造了這座彼得一世的雕像來證明自己的權利來自正統。”
“葉卡捷琳娜二世為什麼要奪取自己丈夫的帝位呢?她也像武則天一樣渴望至高無上的權利嗎?”湯照眠問。
“我母親也說,葉卡捷琳娜二世很像是武則天。葉卡捷琳娜二世與彼得三世從沒相愛過,他們各自有各自的情人,而且葉卡捷琳娜還生下了幾個孩子。”
“這些孩子的父親是彼得三世嗎?”
“應該不是吧。”瓦西裡笑着,“他們兩個人表面上是夫妻,背地裡卻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的篡權奪位,更像是在自保。但她顯然比男人更擅長統治這個國家,如果俄羅斯曆史上隻有兩個人能獲得大帝的稱号,除了彼得大帝,就是這位葉卡捷琳娜大帝了。”
湯照眠點了點頭說:“曆史總是驚人地相似,那些拒絕依附于男人的女人,一旦走上了曆史舞台,就會大放光彩。”
“這樣看來,我們這些愚蠢的男人隻做對了一件事。”
“什麼事兒?”
“用婚姻把你們捆綁在家庭裡。”
他們離開了廣場,又一路往南,走進了一間小飯館。這小飯館與昨晚那間酒吧的氛圍截然不同,一打開門,裡面就傳來了極其嘈雜的人聲。
狹小的空間裡面擺了很多桌子,桌與桌之間的距離很近,挂在牆上的音響播放着節奏感極強的俄羅斯流行歌曲。
瓦西裡拉着她坐在了最中間的一張空桌上,一個胖胖的俄羅斯大媽湊在桌前,微笑着看向湯照眠,又沖瓦西裡擠了擠眼,然後用俄語跟瓦西裡聊了起來。
“她說你很漂亮。”瓦西裡解釋道,“她認為我想與你發生些什麼。”
湯照眠笑着:“現在要發生的事情是你要幫我點一些好吃的俄羅斯菜。”
“當然。”瓦西裡翻開了菜單,“我可是非常了解海港人的口味。”
他們就着伏特加,吃了炖牛肉、烤肉串,還有各式冷菜和甜品。
“喜歡嗎?”
“很好吃,非常感謝你的款待。”
“就是環境吵了些。”瓦西裡說。“但是很安全。”
湯照眠微笑着,雖然他沒有接受過HSA的專業訓練,但她清楚地知道任何錄音設備都無法過濾掉這個環境裡嘈雜的底噪。
“請收下這份遲來的見面禮吧。”瓦西裡從衣兜裡掏出一個巴掌大的暗紅色禮物盒,上面還系着蝴蝶結。他把盒子放在木桌上,推到了湯照眠面前。
湯照眠有些遲疑地看了一眼這個禮物盒,瓦西裡灰色眼睛在橘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她知道瓦西裡帶她來這裡,并不是為了想要跟她發生些什麼類似于魚水之歡的事情。
她願意相信瓦西裡,相信自己的直覺。正當她要伸出手正要打開禮物盒時,瓦西裡的聲音打斷了她,“等你回家再打開看吧。”
湯照眠收回了自己的手,放在了桌下。
“尤裡并不是什麼竊取情報的間諜,他的真實身份是我們的網絡部隊的高級官員,我認為是他接觸到了一些秘密信息才因此招來了殺身之禍。”瓦西裡說完,似乎是松了一口氣。
“湯小姐,這個盒子裡的東西是我全部的職業前途,現在它就在你的面前。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那麼我們一直以來都在被一個可怕的組織捉弄着,他們将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我雖然在KBG身居要職,但我的一面之詞并不能說服那些固執的老頭,我希望我們的合作可以在水面之下,直到我們可以确定冰山的位置……”
“謝謝你,瓦西裡先生,感謝你對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