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喝酒!”藍伊一放下裙子,走進廚房,拉起酒窖的玻璃蓋,從裡面拿出一瓶晚摘雷司令,“這瓶怎麼樣?雷司令。”
Riesling聽到自己的代号,愣了一秒說:“不錯啊,雷司令很不錯,你喜歡雷司令嗎?”
“非常喜歡。”
Riesling忍不住勾起嘴角,笑着點了點頭,走到水槽邊兒上拿起削皮刀給藕削皮。
“你害羞啥?”藍伊一把左手搭在Riesling的肩上,探着頭看着Riesling通紅的耳朵。
“當然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呀。”
“嗯,有道理。”藍伊一點了點頭,“把裡面的泥洗幹淨點兒啊。”
“您放心~”
藍伊一從抽屜裡拿出開瓶器,起開了木塞,把酒分别倒進了兩隻白葡萄酒杯裡,晃了晃,伸到了Riesling面前,“嘗嘗。”
“我這沒手啊,削着藕呢。”
“那你聞聞得了。”
“這可不行。你舉着杯子,我光動嘴。”Riesling說着,張大了嘴。
“這姿勢難度也太高了吧,我怎麼知道你喝多少。”
“有什麼難的?你沒談過戀愛吧。”
“戀愛誰沒談過啊。”
“你談過幾個呀?”Riesling追問道。
“數量上我肯定沒法跟您比啊。”
“質量上能比?”
“可能也比不了吧,她們都挺瘦的。”
“這樣啊。”Riesling挑了挑眉,把洗好的藕放在了案闆上,擦了擦手,接過藍伊一手裡的酒杯,兩隻杯子碰撞在一起,清脆的響聲回蕩着。
Riesling把酒杯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股雷司令特有的汽油味飄進了她的鼻子裡,入口是蘋果的香味,柑橘味,夾雜着蜂蜜味和打火石的味道。
“這酒真不錯啊,你的誠意我已經感受到了。”
“知道就好。”
藍伊一放在餐桌上的手機嗡嗡嗡地響着,她拿着酒杯接起電話,“喂,彭叔叔。在家呢,您過來吧,麻煩您了。”
“你還有别的客人啊?”Riesling問。
“他是我爺爺的警衛員,經常會給我送一些應季的水果和海産過來。”
“你爺爺是軍隊上的啊?”
“嗯,羨慕嗎?他們可以生在那個年代。”藍伊一靠在廚台邊兒上,搖晃着酒杯裡的酒,“我爸跟我說他們小時候,大院裡的每個孩子趁大人不在,偷偷穿軍裝,戴軍帽。每個人都想着自己未來也能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那你想嗎?”Riesling問。
“在戰場上建功立業嗎?我可沒那麼傻。在和平年代回看戰争年代,總歸是會不經意地美化戰争吧,多少有點兒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态。更何況,和平年代的人連晚上去個墓地都害怕得要死,一提到生死就諱莫如深,戰場上那些橫飛的血-肉,成堆成堆的屍-體,估計在白天就能把他們都吓死。”
“誰跟你說戰場上有成堆的屍體的?”
“我爺爺。”
Riesling-點了點頭,翻着放菜的白色的袋子,“清蒸鲈魚怎麼樣?這個我特别擅長。”
“好啊。诶?午餐肉?”藍伊一從袋子裡拿出一盒寫着SPAM的正方形金屬罐子,“雖然吃這個容易得大腸癌,但真充滿童年回憶啊。”
午餐肉也是Riesling小時候的回憶,小時候媽媽總是會在炒米飯裡加入切碎的午餐肉,在她的記憶中,加了媽媽做的蛋炒飯總是會散發着奇香。
“我在瑞典讀書的時候,總是會吃這個牌子的午餐肉,切碎了放在蛋炒飯裡,簡直是人間美味啊。”
“那你,那你改天可以做給我吃嗎?”Riesling一邊切蔥一邊說。
“沒問題啊。”
門鈴聲響,藍伊一趕緊跑去開門,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搬着一個大紙箱子站在門口。
“彭叔,快請進。”
“這我給你送廚房裡去吧,太沉了你自己也搬不動。有一箱是今天剛到的大閘蟹,還有一箱是你溫叔叔送來的無花果什麼的,都是你愛吃的。”彭叔叔說着,抱着箱子走進了廚房,把大箱子放在了廚房地上。
“喲,非非吧,好些年沒見你了。”彭叔叔直起腰,看着手裡拿着25厘米長的大馬士革廚刀切藕的Riesling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