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夢中那個女子也叫做“許清徽”,許清徽終于知道了夢中那名女子的名字。
少年的問題令許清徽愣住。
眼前這個少年問出的這個問題,她确實沒有想過。
她自幼在福利院長大,長大後也是孑然一身,并沒有“家人”的概念。意外穿越到這個時代後,她幾乎也是走一步、看一步。
她從未想過她會真的與這個時代有什麼關聯,更從未将她自己真的當作這個時代裡可能與她有着“千絲萬縷”關聯的“許清徽”。
自然也從未去想過,雖然她在夢境裡看見了這個時代的“許清徽”死在了齊雲山脈的叢山之中、屍骨無存,可是對于這個時代的“許清徽”的家人而言,他們的女兒、妹妹,隻是獨自離家後便杳無音訊。
原來“許清徽”的家人是會為她擔憂的嗎,原來她失蹤後是會發了瘋般地去尋找她的嗎。
這一瞬間,許清徽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滋味。
但很快,許清徽便調整好表情,面無表情地對着那名少年說道:
“你在說什麼?我不叫許清徽,我是許罄。而且,我不是姑娘,我是男的,男的!”
她覺着還是先别暴露身份的好,以免招緻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什麼?”
那名少年似乎也被許清徽的話和反應弄糊塗了,不可置信地繼續打量着許清徽。
“不信?那要不你摸摸!”
許清徽說着就将胸湊了過去。
“哎!哎哎!不用不用!”
少年被吓得連連後退,他對上許清徽這張臉都覺得有些怵得慌,更别提上手了。
但這個少年挺好糊弄,許清徽随意編了點拙劣的理由,他便相信許清徽說的話了,啧啧稱奇道:
“世界上居然還能有長得這麼像的人。抱歉許兄,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花錦,是......是旅經此處,剛剛冒犯了,還請許兄見諒。”
岸邊有許多枝桠低垂到了水面,他潛水遊到岸邊,本以為是根較為粗壯的枝桠、想借力上岸,沒想到抓住的卻是人的胳膊。
“小事。”許清徽爽朗地笑笑,并沒有在意,爾後裝作随意地一問,“你口中的那位‘許大小姐’,長得真的跟我一模一樣嗎?”
“唔......”聞言少年花錦認真思索了一番,“仔細看下來,确實不太一樣。”
“哪裡不一樣?”
聞言許清徽好奇心被勾起。
“你長得要更胖些。”
花錦認真地評價道。
“......我謝謝你啊。”
許清徽感覺自己腦門滑下了三條黑線。
“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她太削瘦了,臉頰凹陷、身上也隻有一副骨頭架子,常年一副吃不好、睡不好的陰森樣子,活像個吊死鬼。”
少年一邊想一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似乎是想起了些什麼不太美好的回憶。
而眼前這位“許罄”許兄弟,眉眼幹淨、神采奕奕,望之可親,周身精瘦幹練、十分健康,确實和那位“許大小姐”很不一樣。
許清徽回想起了最開始夢見“許清徽”時的場景,那個夢裡的“許清徽”确實就是花錦描述的這個樣子。
但按道理來講,不應該啊,她究竟經曆了什麼?
許清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一些與花錦相關的信息。
這位花小少爺,是府城花家最小的少爺,上面還有好幾位姐姐,都大了他許多歲,花錦算花家父母老來得子。家中家業有幾位姐姐打理,不用他操心,一家人對他沒有什麼事業上的指望,他在家的定位就是吉祥物。而且又因為年齡最小,自幼家人一直将他當瓷器來養,怕他磕着碰着,寶貝得不行。
信息不多,有一條卻格外醒目。
這位花小少爺,非常喜歡跟在高良姜屁股後面。
許清徽靈光一閃,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你該不會是偷偷跟着高良姜高小姐過來的吧?”
“你怎麼知道!”花錦大吃一驚,有種小秘密被戳破的驚慌,卻又急忙幹巴巴地掩飾,“胡......胡說!我才不是!”
“哎?你怎麼會知道姜姐姐,你當真不是‘許清徽’?”
花錦腦子轉得倒挺快,轉瞬便抓住了破綻。
“我是龍栖縣衙門的屬吏,剛剛迎接了高小姐和裴公子抵達。你偷偷從水裡鑽出來,這附近又隻有高小姐過來的這唯一一艘商船,不是跟着他們過來的還能是跟着誰。”
許清徽臉不紅、心不跳地圓了過去,并将矛頭又抛回到了花錦身上。
“龍栖縣現在如此危險,你還偷偷跟着高小姐過來,莫非你喜歡高小姐不成?”
花錦本來聽到裴别鶴的名字後洩了幾份氣勢,可是許清徽後面輕飄飄的一句話,徑直戳破了他的心事。他立即從地上彈起、伸出手就想去捂許清徽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