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良姜還是沒有動作。

“是啊真的開得很好，你看！”

花錦抓住機會，立即接話，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了一直開得極好的臘梅，遞給了高良姜。

高良姜意外地愣住，接過臘梅來，不經意地看了花錦一眼之後，倆人間不對勁的氣氛這才緩和。

“那我們下去看看吧。”

“好嘞~”

花錦歡快地接話，忙不疊地扶着高良姜下了馬車。

裴别鶴攔着門簾，道：

“我對臘梅沒什麼興趣，聽說春風樓新編了曲子，我去看看。”

他話鋒一轉，望向許清徽：

“許大小姐也許久沒有會春風樓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許清徽對那冷冽的臘梅挺感興趣，卻望見裴别鶴暗示的眼神，心下反應過來，便接着裴别鶴的話也沒有下馬車，留下機會給高良姜和花錦二人獨處。

看來她離開這段時間他們二人之間應該發生了些什麼，不過她看着二人感情該是更好了些。

“好吧，那我稍後去尋你們。”

高良姜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道。

收回視線，馬車繼續前行。

“他們這是鬧矛盾了？”

“如你所見。”裴别鶴輕笑，岔開話題、反問道，“許大小姐在忙什麼，竟是許久不見你了。”

許清徽也沒打算隐瞞，便講近期之事粗略的說了一下。

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許清徽追問道：

“隻是不知道羅家那個陳仕，最近手底下怎麼多了那麼多身手好的打手，竟能将我手底下身手好的護衛打傷大片。那些人看着倒挺像山賊，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可有了解？”

“可以了解，可以不了解。”裴别鶴裝弱疲累，往後一靠，“别又想着憑白從我這套話。許大小姐想拿什麼來換？”

“此次裴二公子在春風樓的任何開銷，我全包了。”

“這還差不多。如你所猜，近期陳仕手下的人，确實很多都是山賊。”

許清徽心中一驚，雖然早有猜測，但是從裴别鶴這裡得到了正式還是令許清徽感到凝重，這意味着羅家和山賊之間的牽連遠比她預期中要深。

“為什麼現在人數突然增加了？”

“你覺得呢？”

“山賊借人手給羅家，不會是沒有代價的。當下山賊最缺什麼？難道是糧食？山賊借人手給羅家，并用這些人手暗中搬運糧食？”

裴别鶴略點了點頭：

“一半一半。”

“還有什麼？”

“據你了解，羅家那幫人有那麼慷慨？”裴别鶴眼中少見地流露出了幾絲鄙夷，“山賊多是流民，是沒有戶籍的。”

沒有戶籍，也就意味着沒有辦法進城。

“羅家給他們進城的機會，采買糧食？”

裴别鶴眼神中流露出幾分贊許：

“嗯。雖然從羅家會拿到部分糧食，但對于山賊而言，是遠遠不夠的；另外就是從周邊城鎮掠取，但是百姓家餘糧也就那麼多，所以他們需要借做打手的機會，搜刮更多餘糧。畢竟，羅家并不約束那些做打手的山賊，他們能搶到多少便是多少。”

“這樣不是公開搶劫嗎？”

裴别鶴看了許清徽一眼，嗤笑一聲，似是在嘲諷她怎麼如此天真：

“羅家自會給他們找好名目。”

“另外便是入城後，他們便有機會在城中買糧了。”

“可是入冬之後，城中糧食也并不便宜呀。”

“走正常渠道，自然是不‘劃算’的了。”許清徽看見了裴别鶴眼中狡黠的光。

“幹這類事的，并不止羅家。城中有暗中買賣糧食這類物品的渠道是不是？”

“聰明！城中有個地方，叫......”

裴别鶴正欲進一步解釋，馬車突然停了下來。

車夫在外道：

“公子，春風樓到了。”

“先下車吧。”

裴别鶴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思，二人便先後下了馬車。

重新裝修與擴建過後的春風樓氣闊非凡，樓前賓客往來，即使臨近新年，仍舊絡繹不絕。

許清徽盤算着，她正打算在春風樓開辟“外賣”業務，這回正好同店裡掌櫃們商議一番，可抓住新年這個好時機，打響名聲。

正琢磨着，便扶着裴别鶴的手臂下了馬車。

一擡眼，竟對上了一個不敢去想、卻仍時常入夢的人——沈懷川。

許清徽猛地甩開了裴别鶴的手臂，突然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