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主這個詞不太恰當,長公主要養一隻狗,須得精心呵護,喂食喂水,日日抱在懷裡,養在身邊,這樣長公主遇到危險時狗才會上前護着。”雲初笑道,“你隻不過是拿了一點點銀兩,還不及她一頓膳食的錢,這樣就要為她賣命?”
話裡話外,是說小念還不如一隻狗。
小念無話可說,背過身去不理人。
雲初:“當然,就算你現在與我說,你要叛主,投靠我,我也是不信的,誰知道你會耍什麼花招,我來隻是告訴你,别想那些不切實際的,好好吃飯,興許還有逃出去的一天。”
也許,是她推翻整個王朝的那一天。
*
在這裡已經呆的很久了,雲初和裴衍決定啟程出發,正收拾東西,阿序忽然跑過來,臉色蒼白,說道:“阿姐,夭夭不見了。”
今日夭夭起得格外早,天還沒亮就在院子裡溜達,起初阿序不以為意,隻以為她是玩心大,沒想到一錯眼,人就不見了。
雲初忙去找了歡宜,讓她調動縣衙裡的人手尋夭夭。
自許士林上任以來,歡宜就管着大半的縣衙,如今許士林瘋了,除了無人升堂,其他的竟也無半點異常。
偌大的瞿縣因為夭夭而變得有一絲慌亂,而她本人卻不知曉這等事。
“我記得就是在這裡看到他們了呀。”夭夭暗自嘟囔道。
她今日做夢,夢裡那些大姐姐對她說,做炸彈還缺一個重要的東西。
可她醒來,什麼也不記得了,便想出來找找,誰知半路上看見認識的狗,追過來,卻發現不見了。
“汪汪汪……”
尋着聲音,夭夭三兩步爬上了牆,看見大黃汪汪地叫着。
院子裡,一男子看見這裡的狗,皺眉道:“你弄來這畜牲幹什麼?”
一個年紀稍輕的人答道:“哥,這狗好像發現咱們放在這的東西了,不除不行,而且咱們已經好多天沒有吃過肉了,宰了這畜牲吃了得了。”
“随你。”男子疲憊地擺擺手,“趕緊宰,别被人發現。”
“大黃!快跑!”
夭夭扒着牆頭,着急地朝大黃招手。
“哪來的小丫頭!”男人下意識地看向身後的炸藥,随後臉色陰沉,拿起斧子出門,看了看左右沒人,硬生生地将夭夭拽進門。
夭夭在外面遊蕩一天了,身上全是灰塵,除了臉白淨可愛些,全然看不出來是大戶人家精心養的姑娘。
夭夭嘴裡被塞了破布,手腳都被綁起來,随意地丢在地上。
“哥,這下該怎麼辦?這小丫頭會不會說出去啊?”
男人握着斧頭,說道:“殺了就沒人說出去了。”
“啊?可萬一她家人找過來怎麼辦?”
“看她這樣子,八成是癡傻,不說出去,誰能知道她在我們這裡。”
面前的兩個人陰着一張臉,斧頭上的手柄殘留着血迹,仿佛下一秒就要割開她的喉嚨,将她的五髒六腑拽出來。
眼前似乎閃過猩紅的眼,雜亂的實驗室,屍體橫七豎八地擺放着。
“你也逃不過……”
啊!
慌亂中,夭夭摁到了袖子裡的袖箭,射中了男人的大腿。
“這小丫頭還有後招!”
趁着男人們愣神的功夫,夭夭扭向一邊的大黃,大黃很通人性地咬開她的繩索,夭夭拿着袖箭朝着男人瘋狂地射去。
她閉着眼,也沒什麼打法,運氣卻很好,兩個男人身上被捅了好幾個窟窿。
解決完男人,夭夭立刻打開了幾條狗的鎖鍊,以大黃為首的狗野狗脫缰,朝着男人們撕咬過去。
“小畜生,滾開啊!”
男人疼得直在地上打滾,前後左右卻全都被狗圍上了,不知該如何逃離,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被狗吃掉。
夭夭明亮的杏眼再不見懵懂,而是混雜着疑惑,恐懼,擔心,她轉身離開這裡,用盡力氣跑出去。
這個巷子不大,卻很偏僻,到處是雜亂的碎石。
夭夭跑得又急又快,跌倒好幾次,手上全是血痕和石子,身上爬着蟲子。
她的眼淚沾着臉上的泥土,在臉上留下一道泥漿。
“夭夭!”
不遠處,阿序和雲初也看見夭夭了,朝她跑過來。
夭夭拼命跑過去,直接撲進阿序的懷裡,摟緊他的脖子,眼淚鼻涕都蹭在他的身上。
阿序毫不嫌棄,反而将夭夭抱得更緊了:“傻丫頭,你去哪裡了?”
夭夭:“有壞人。”
“什麼壞人?”雲初剛說完,就聽見巷子處此起彼伏的狗吠聲,察覺不對,她便讓阿序帶着夭夭先行離開,自己和裴衍前去查看。
夭夭走時,一步三回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靠近小巷時,雲初下意識地将裴衍護在身後,抽出懷裡的小刀,小心地往裡面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