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順藤摸瓜,找到了那些放炸藥的人。”夭夭眉飛色舞給雲初講着。
雲初:“然後呢然後呢?”
夭夭一拍手:“那些人和當時綁架我和大黃的人是一夥的,據說都是硬漢,但長公主的手段實在是太殘忍了,把他們吓得屁滾尿流,連忙就招了。”
說起長公主的手段,雲初隻覺得渾身上下有點戳漏氣般的涼意。
昭瑰那厮看着溫柔娴靜,做事卻狠毒要人命。
夭夭沒注意到雲初的異樣,繼續道:“聽說長公主知道沈元策要炸她家的墳,當場氣得扒了那些人的皮丢去喂狗了。”
“我還要謝謝她沒對我如此殘忍。”雲初捂着肚子,表情略顯猙獰。
夭夭忙道:“你怎麼啦?”
雲初肚子處直滲血,她虛弱道:“可能是方才不小心抻着傷口了,你别喊,沒什麼大事,将那金瘡藥拿來。”
金瘡藥是雲初自己配的,比尋常的藥管用得多。
夭夭看着雲初自己抹藥,感慨道:“你們古代的女子還真是堅強,無論受了多大的苦多大的累都自己強行咽下去。”
唐铮算是好丈夫,可卻也讓周梳梅受了不少罪,更不要說那些丈夫吃喝嫖賭樣樣沾的人了。
“阿姐,縣衙那邊派畫意過來了。”阿序敲了敲門道。
“讓她進來吧。”
應許是因為管人的緣故,畫意比從前更添了幾分從容,說話底氣也足了許多:“今日,土豆已經發芽了,我們成功了。”
畫意特地捧着一個已經發芽的盆栽拿來給雲初看,夭夭也很新奇地湊上來,道:“我隻在超市裡見過,沒想到有一日還真的能在古代見到它生長的樣子。”
“我家小姐遣我來問,這土豆若是真的種成功了,我們要怎麼辦?”畫意說道,“難道要将它宣揚出去嗎?”
雲初看着盆栽上嫩綠的葉子,心裡欣喜,卻沒有被興奮沖昏頭腦:“自然不,若是讓其他人得知我們有此等聖物,定會引起一場血雨腥風,輕則奪了我們的功勞,重則幹脆将我們全殺了,這樣才能讓他們自己名流青史。”
雲初想定了,道:“幫我告訴你們家小姐,先按兵不動,悄悄地培養,等沈元策的暗衛都撤走了後,再讓百姓種植,記住,莫要聲張。”
“是。”
*
瞿縣缺水,到處是枯枝敗葉,唯有一處陵園,枝丫瘋長,暗綠的葉脈如奈何橋邊的惡鬼,一點點纏上墓碑。
昭瑰跪在墓碑面前,倒下去一杯米酒,臉上難得露出一點小女孩的天真無邪:“爹爹,娘親,哥哥嫂嫂們,我與沈元策算是撕破臉了,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算計到你們的頭上,你瞧,我把那些人帶來給你們賠罪。”
有風打開麻袋,裡面是剁碎了的人骨和人肉。
有風熟練地将它們埋在墓碑旁的樹下,灌上清澈的泉水,熏着檀香,掩蓋住濃烈的血腥味。
以前,昭瑰每次殺完人,都會将他們埋在這裡的樹下,這段日子殺的人越來越多,這裡的樹也生的越來越茂盛了。
“娘親,我與你說,我見到一女子,她很像雲初,我殺了她,但是你素日裡不喜歡雲初,我便沒将她帶過來給你添堵。”昭瑰撫着墓碑,喃喃道,“爹爹,你放心,女兒很快就會來找你們的。沈元策,我會殺掉,他們沈家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我都不會放過他們。”
“是他們家欠我們的,是他們沈家罪該萬死,是沈家該跪在你們墳前,一輩子受人唾棄。”
客棧内,南竹複述給裴衍,裴衍手中動作一頓,問道:“她真的是這麼說的?”
“真的。”南竹想起昭瑰的神色,憶記猶新,“她似乎十分憎恨沈家,但她這樣十惡不赦的女人,怎麼有臉憎恨帝王家?”
李家為國捐軀不錯,可李昭瑰靠着李家的功勞當上長公主後便肆意殘害與自己不對付的官員。
裴衍一直以為,是爹太過剛直,總是參昭瑰一本,威脅到她的地位,才遭來殺身之禍。
如今看來,她的瘋也沒那麼簡單。
也許,和當初裴家的滅門也有一定關系。
裴衍揉了揉眉心,道:“好了,你下去吧。”
“還有一件事。”南竹躊躇着,說道,“唐大小姐,不對,現在應該叫雲初,雲大小姐她出門了。”
裴衍微愠:“她剛受了傷,怎得出門了?你為何不攔着?”
“我?”南竹驚恐地指着自己,道,“您覺得我是能攔着那位的人?”
“罷了,她去做什麼?”
“好像是……要攔架。”
田地裡,兩個女人撕扯着對方的頭發,恨不得将對方揪秃。
“你個騷貨娘們,穿成這樣不是勾引我家男人還能是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