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這麼熱,我不挽着袖子,難道叫我活活熱死?”
“人家都穿的好好的,偏生你多生事端,你家男人死了十年,恐怕你也早耐不住寂寞,另尋新歡了吧。”
“你放她娘的屁*#$&%$%¥……”
雲初趕到時,兩人正掐的起勁。
按理說這種事也找不上雲初,隻是這兩位嫂子都是育兒堂的人,平日裡也算勤勉,雲初正琢磨讓她們正式接管育兒堂,便鬧了這樣一出。
見雲初趕到,陳嫂子率先說道:“你快看她,若還這樣的女人留在育兒堂,那些丫頭不知道要被教成什麼樣子。”
李嫂子的臉頓時就紅了,急頭白臉道:“我那不是,唉呀,我就是幹活的時候嫌熱,略挽了挽袖子。”
陳嫂子厲聲道:“你是圖方便了,勾的我家男人直看着!”
李嫂子見雲初看着她,不自覺地語氣就弱下去,将袖子放下來,蔫聲道:“我以後注意些,你可千萬别把我趕走,我家裡還有三個孩子呢。”
陳嫂子見自己占了上風,推了下雲初,道:“看,我就說她品行不端。”
雲初一時語塞,這等事,她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若說是李嫂子沒錯,可确實行為不雅,可若說是有錯,她又覺得哪裡不妥。
忽然間,雲初看見躲在陳嫂子背後的二賴,他像是看他人家的笑話一樣,半分不參與。
雲初終于知道哪裡出了問題,這兩個女人為了此事撒潑打滾名聲盡毀,他卻安心躲在後面。
“所以,二賴,你真的看李嫂子了?”雲初朝後面那個少了一條腿的男人說道。
正是因為少了條腿,他才能留在瞿縣而不去戰場。
“沒有沒有。”二賴否認道。
雲初淡淡道:“既然沒有這事,那就是陳嫂子在撒謊?”
陳嫂子杵了下二賴,二賴又立馬開口:“就是瞟了一眼,光天化日的,又沒遮沒擋的,看一眼又不會少塊肉。”
李嫂子聽這話,隻覺得羞憤,自從她家男人死後,男人觊觎她,女人厭惡她,她裡外不是人,沒有人向着她。
“我知了。”雲初眼睛掃過看熱鬧的衆人,最後停在二賴身上,說道,“調戲罪,杖二十。”
衆人陡然一驚。
她們不懂律法,從不知還可以這樣判決。
“不是,怎麼我就杖二十?再說了,你又不是縣令,憑什麼說杖我二十?”二賴不服道。
雲初:“那咱們就去縣衙,找縣令。”
李嫂子立馬接話:“對!去縣衙,若是縣令罰我我也認了,我就是要個公道!”
她方才也看到二賴瞥自己了,這種懦弱的男人最令人生厭,他不會直接騷擾你,但是會用那種猥瑣的油膩膩的看着你,就像癞蛤蟆沾在身上一樣,怎麼也逃不掉。
“不是不是,怕是誤會了吧。”陳嫂子立馬說道,“是這個女人勾引我男人,不是我男人騷擾她,你怕是罰錯人了。”
“你方才也聽到了,我是沒資格做決斷的。”雲初道,“一切要到公堂上才能說的清,你作為二賴的妻子,最好也跟着一起去,來聽聽誰才是對,誰才是錯。”
“我們不去了!”陳嫂子一咬牙,說道,“都是誤會,挽個袖子而已,大家都不是閨閣裡的小姐,村野裡長大的女人,誰幹活的時候不是挽下衣服,都是我看差眼了。”
雲初看向李嫂子,李嫂子日後還在村裡生活,興許有不能得罪的人,所以上不上公堂還需她來判斷。
“若是誤會,與我道聲歉,便過去吧。”李嫂子說道,她今日若是做絕了,隻怕日後在村子裡也不好過。
此事便如此解決,可雲初喉間如鲠在喉,半分都咽不下去。
恍惚間,她想起來兩年前。
她喜歡蕩秋千,沈元策便親手為她做了個秋千架,将她高高推起。
沈元策嫌衣服不方便,便命人做了短衣,小臂以下并無衣料。
雲初第一次見很震驚,追問他那個世界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穿。
沈元策:“男子如此穿可以,可女子這麼穿……不是說女子不能這麼穿,隻是容易被人指指點點,為了保護女子,女人的衣服一般都長一些,厚實一些,也算是對女子的保護。”
彼時,雲初并未覺得不妥,可她後來回憶起來,總在想,若是有人偷窺女子,直接把那人逮起來鞭打個二十大鞭不就好了嗎?
總好過束縛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