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依寒蹙起眉尖,正要挪開目光,下一條消息就跳入眼簾。
【和朋友玩遊戲輸了,抱歉。】
梅依寒的眉尖更緊了。
她知道這裡許多的事情都與啟朝不同,在這男女之間可以自由追求所愛,但以男女之情取樂玩笑,她還是暫時無法接受。
以此取樂,欲意何為?
梅依寒沒有理會,擡眼繼續結賬:“一共二十五。”
齊思悅掃碼付款,:“付了。”
梅依寒:“慢走。”
齊思悅結賬離開,沒有人進店,梅依寒才握起手機坐下。
雖然很不想搭理,但不回複消息是否又太過無禮?
梅依寒若有所思地望着漆黑的屏幕,輕點了兩下,适才跳出的消息又亮入眼。
梅依寒停留片刻才解開鎖,點進消息界面,回複沒關系。
:“依寒,加份飯餃子!”
梅依寒放下手機就見王紹的笑臉,她點頭應了,起身去廚房。
王紹本是中醫院的專家,提前退休後又妻子經營着一家中醫館,附近的居民身體上有那裡不舒服都回去醫館找他。
梅依寒端着餃子和蘸料從島台出來,順便撤了吃幹淨的盤子。
王紹仔細打量了幾眼梅依寒,問:“小梅,你是不是晚上睡得不好啊?”
梅依寒對上王紹洞察的眼睛,掩飾着答:“是有一點。”
她夢魇纏身,與身體無關,因為體檢的各項指标幾乎沒有什麼問題,而是來源于被刻入靈魂的記憶。
她不知該如何去與心理醫生說一段發生在靈魂的事情。
王紹:“難怪,你什麼時候得空來醫館,我給你号個脈,開幾副方子調理身體。”
梅依寒深知即便是中醫也無法治本,但這是王紹的好意,她不想以無藥可治的話撫了這份心意。
梅依寒:“我得空會去的。”
王紹展顔誇着岔開話題:“菜做的很好吃昂,進步很大!”
梅依寒唇角微微抿向上:“伯伯喜歡就好。”
李建強補充:“再有點酒就更好了!”
酒的品類很多,如果有酒的話,汽水興許也需要跟上,供應商也參差不齊,挑到适合的供應商也不是一件很快就能辦成的事。
梅依寒思索幾秒:“叔叔們平常都喝什麼品類的酒?”
李建強:“泡酒,白酒,哎呀我們到店裡酒是想小酌一杯,你賣啤酒和米酒也沒有關系的。”
王紹:“前兩種還是算了,要是在店裡面喝醉了,你也不好辦。”
梅依寒覺得兩個意見都有道理,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即便是啤酒也要控制量,不能任由食客放縱。
梅依寒:“我會安排的。”
話音剛落,鈴铛又響起,走進幾對客人,梅依寒便又忙去招待。
*
小飯館八點半打烊,梅依寒收拾幹淨店鋪,便鎖門回家。
今晚,梅依寒沒有再多等,泡上明日要吃的粉絲,寫完筆記就洗漱休息。
關掉客廳的燈前,梅依寒去陽台把路燈打開。
月色熹微不足以照亮道路,卻有路燈的增色,為來往的居民方便漫步前行。
此時,她身後忽響起開門聲。
關門聲落下,梅依寒離開時又将陽台的燈關了。
兩人停在客廳的過道,屈轲今日換了身裝扮。
是套西服,冬日的黑色大衣外套被随意挂在左臂上,右手提着一大袋水果,頑劣不羁也被壓在了白襯衫下。
比起皮衣皮褲,常見的西服穿在他身上,到将他的身形修飾得更加高挑挺拔。
似乎如果在高矮一分,胖瘦一分都無法達到眼前這般合身的效果。
梅依寒下意識地往後退一步,仍聞得見從屈轲身上散開的酒味。
屈轲笑着,提起水果:“我嘗過買的,很甜。”
梅依寒數完袋裡的七八個果子:“放去廚房吧。”
這是沒有吃的打算了?
屈轲:“姐姐來一個嗎?”
梅依寒睡前不習慣吃東西,搖頭回絕:“我要休息了。”
:“啊?”屈轲脫口而出。
現在才九點半啊!
這樣的作息未免太健康了……
不過,為什麼他一回來就休息呢,昨天晚上也是,他吃完飯,她就去休息?
他有這麼不招她待見?
屈轲覺着一氣悶在了胸口,笑意随意收斂許多,邁上前一步。
剛要問,梅依寒已經看穿了他。
:“我習慣早睡,往常也都是這個點休息。”梅依寒面上依舊冷靜,似驚不起一絲波瀾,眼睫卻在壓來的酒氣中極快地顫了兩下。
鋒利的五官隻是收斂一點笑意就顯出戾氣,興許是在宮中多年察言觀色的緣故,梅依寒立刻就察覺到了屈轲不悅的緣由。
梅依寒不想讓屈轲認為這是她不待見他的表現。
這樣不符常理的作息占據了她在宮裡的生活,已經融入了她的生命。
從前不能改變,現在是沒必要。
被看穿的窘迫遠不及當下,屈轲徹底沒了脾氣,絞盡腦汁想該說什麼改善印象。
:“對不起……”他薄唇再擠不出字
:“沒關系。”梅依寒頓了頓,:“你自便。”說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