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萬事萬物都是相對的。
郁思嘉很喜歡别人替自己梳頭,很舒服,風也很舒服,陽光也很舒服,舒服到她不自覺趴到秦徹撐起的膝頭,當然也不忘提醒他一句:“借我靠一下。”
秦徹無聲笑了。這樣靜谧的時刻,他甚至可以原諒頭頂太陽的奪目了。
他編好一根辮子,郁思嘉拽到自己眼前,不由得笑:“你這是現學的手藝吧?”
“不挺好的嘛。”秦徹死不肯承認。
郁思嘉捏着墜在發尾的紅寶石:“給我的?”
“喜歡嗎?”
“喜歡,”她笑,“不是我吹,紅寶石,藍寶石,祖母綠,黃金,就沒有我戴不出去的首飾。”
“正好,這些我有許多,你可以随便戴。”秦徹十分大方。
郁思嘉嗤笑:“戴了可就不還咯?”
秦徹勾起嘴角:“本來也就是你的。”
郁思嘉頓住。
她轉過頭來,秦徹的眼神告訴她,他沒在開玩笑。
她緩緩地起身,膝蓋點着草地,身體跟着在秦徹的包圍圈裡轉了個方向。
秦徹沒動,靜靜看着她面對自己,像是在探尋什麼似的,視線一寸一寸,掃過他臉上的每一處。
她原本是蹲坐在小腿上的,像是為了把他看得更清楚,她漸漸直起了腰,視線與他平行了,依舊慢慢往上,最終成了俯視。
秦徹幹脆往松軟的草地上一躺,他張開雙臂:“看吧。”
真是大方啊。
郁思嘉笑出了聲,卻不料他兩手一擡,就握住了自己的腰,将她往下一帶。
她一慌,兩隻手胡亂撐住,将将與他面對了面,呼吸近在咫尺。
她蓦地屏住了呼吸。
秦徹很容易就察覺到了,他輕笑。
郁思嘉反應過來,熱意迅速占領了面部和耳朵。
秦徹倒是悠然自得,還能騰出一隻手來繞起她的一縷發絲:“草原上的人說,隻有在心愛的男子面前,女子才會散落長發。”
墜着紅寶石的辮子垂落臉旁,郁思嘉嘴硬:“沒全散呢。”
秦徹的手順勢往前,拂下那枚紅寶石,勾開發絲。
“這下散了。”他眼神如炬,似挑釁。
郁思嘉自然不甘示弱:“我可沒說,我心愛的男子是誰。”
秦徹的手枕去後腦勺,嘴角微挑:“哦?所以,你的确是有心上人了?”
郁思嘉學他的樣子,不置可否,隻視線流連他的面龐,最終聚焦那雙鷹隼版的眸子:“我有沒有說過,你這樣穿,還怪适合的。”
“現在我聽到了。”秦徹挑了挑眉,“你也是。”
“你說過了。”郁思嘉提醒他。
“贊美的話,我可以一直說。”他看起來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秦徹。”郁思嘉往前,隻差一點點,他們的鼻尖就碰上了。
秦徹沒有說話,注視着她的眸子,羽毛一般輕撫過她優美的鼻梁,再往下,是微啟的朱唇。
他想起那個未完的親吻,夢中已吻過千萬遍。
這次似乎是她在主動,一點點,一點點地靠近。
微微側過頭,鼻尖蹭過他的鼻翼,已如觸電。
再過來一些,再過來一些。
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盡力挺起了脖子,隻要再往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