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官邸裡有很多與北黎有關的流言。
負面的法斯特全部掐滅,正面的他就放着不管,偶爾路過傭人們會聽到一點,法斯特都當疲憊之餘的消遣。
法斯特從她們嘴裡聽到最多的話就是,北黎小姐人很好,很受王子殿下喜愛。
那是他和北黎聯手對外營造的假象。
在超過合作夥伴的親密距離下,北黎的手和法斯特的喉結隔着幾層布料。
法斯特蓦地想到,那也許,不是假象。
他不自在地移開眼神,“說謝謝就不用了,北黎小姐,我們是合作夥伴,讓你舒心是我應該、也願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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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清楚了,二王子不比大王子好應付。他聰明,很狡猾得多。你和他合作,隻會比我更慘。’
站在高處的尤爾又想起威奇死前的這番話。
和法斯特合作過的人,下場有好有壞。
法斯特本人的風評倒是壞得很穩定。
站在風中,尤爾笑着搖了搖頭。
既然已經和那位占蔔師小姐達成合作,彼此都受契約的約束,再想這些也沒有意義,不如盼着法斯特早日成為國王,他才能徹底自由。
再說了,二王子和占蔔師小姐也是合作關系,他對她就挺好的呀。
在保證自己會履約的情況下,尤爾再次選擇相信北黎和法斯特。
反正威奇已經先他一步去了神的身旁,尤爾已經十分滿足了。
“那是二殿下和他的新情人?”溫莎公爵盯着前方花車中兩人的背影,問身邊的海倫。
海倫沒回答,隻是看着堵在四周發出歡笑的平民。
她知道,溫莎公爵要的不是她的答複。
畢竟法斯特和北黎的事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了。
“文森特惹怒大主祭,雷昂納家那個老東西被連累,就連高高在上這麼多年的王後殿下,也被送到了……”
“夠了,父親,你到底想說什麼?”
海倫皺着眉打斷他,反正現在人多,她不怕丢臉,但溫莎公爵怕。
少女的情緒外放,溫莎公爵歎了口氣,“現在王位的候選人,隻剩下二王子和三王子了。海倫,二王子再怎麼樣都比歐文強,你也該好好籠絡住他的心才行。”
“你成為未來的王後,我也就能去見你的媽媽了。”
呵,這才是重點吧。
海倫輕嗤,“法斯特對北黎的喜愛顯而易見,父親,你還要逼我低頭去讨好他嗎?”
“我親愛的女兒,他是王子,是目前最有力的王位競争者。”溫莎公爵十分不理解她的抗拒。
“之前文森特沒出事,您既不向法斯特提出解約,又暗示我和文森特多交流。我的好父親,如果你真的隻是想讓我過得好,溫莎公爵這個名頭,完全夠用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顯然,海倫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當着民衆的面,海倫不相信溫莎公爵敢對她翻臉。
她深吸一口氣,冷着臉補了一句:“您的爵位是怎麼來的,您比我更清楚。我的媽媽拼盡全力支持你,不是為了讓你把爵位交到一個私生子手上的。”
這下輪到溫莎公爵黑臉了。
“你!你遲早會明白的。二王子也會醒悟的,貴族和平民,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無法反駁女兒的譴責,溫莎公爵捂着臉,痛心地說。
海倫沒空觀賞他的表演,她一直看着前方花車裡的女人。
“如果你不是因為你口中的平民……”海倫啟唇,話說到一半就止住,不再管溫莎公爵詢問的眼神,兀自把玩着花車上垂落的裝飾。
花車遊行的終點是市民廣場。
廣場中心有一尊巨大的神像,神像前是神殿布置好的祭壇,擺滿了即将發放給平民們的食物和酒水。
國王的花車率先停下。
仆人和騎士簇擁着庫伯走下花車,上眺望台。
沾法斯特的光,北黎是全場第二個從花車下來的人。
扶着法斯特的手臂,北黎跟在國王的儀仗隊後,也往眺望台去。
空了的花車會駛離市民廣場,統一安放。
等到溫莎家族和歐文的花車同時停下,北黎才轉頭收回視線。
她上半身的重量全部壓在法斯特手臂,貼近他問:“怎麼有一輛空着的花車停在市民廣場中心?”
花車上懸挂的珠簾沒有絲毫顫動的迹象。
裡面根本就沒坐過人。
為了方便交流,法斯特抽出手臂,改為環住北黎的肩膀,将她整個圈入懷中,他把音量壓到最低。
“那輛花車,屬于即将上任的聖子。”
聖子。
北黎想起來了,法斯特綁架她的那天就說過,他想讓她取代聖子候選人。
“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