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二人的荷官,為了保證遊戲的公平性……”銀色面具微微一笑,黑色面具就像個門神一樣站在他的身邊:“讓我先來說明一下規則。”
莫凡抽完一根煙又點燃了一根,缥缈的煙飄在他的眼前,讓他的左眼不自覺地眯了眯,他啞聲道:“玩什麼?”
銀色面具的嘴角依舊是勾着的,他笑意盈盈的聲音裡似乎帶着一絲不懷好意,季潤澤擡起頭和他對視,意外地收獲了銀色面具的一個wink。
季潤澤:“……”
有病嗎?
銀色面具修長的手腕一動,撲克牌就乖乖地平鋪在了桌面上,他戴着白色手套的手在撲克牌下劃了一條線:“一共54張牌,除去兩張小醜……”
他的手靈活地在撲克牌上劃了一圈,兩張一灰一紅的撲克就被他抓在了手裡,他随手把這兩張牌一扔,被黑色面具接了個正着。
銀色面具繼續笑着道:“鑒于有新手,我們就玩一副牌52張好了。”
銀色面具說罷伸手收起牌,再一張開就把這五十二張牌按照花色和順序碼得整整齊齊,他溫和的聲音響起:“四種花色,每種花色十三張牌,小朋友這邊還有什麼疑問嗎?”
這個銀色面具居然展現出了絕對的耐心,包括對面的莫凡也是,他隻是閃爍着目光在一邊似笑非笑地聽銀色面具講解這些在他看來都不用說明的……常識。
就好像……
溫舒雅在一邊嘀嘀咕咕:“這倆人什麼意思啊?!好像覺得咱們就一定會輸一樣……喂喂,你這家夥,這盤賭得可是你的腎,你真的有把握嗎!?”
她現在真的是煩躁透了!
明明賭得是這個家夥的腎,她到底在焦慮什麼啊!
她能看到季潤澤淡定地點了點頭,然後指着四張花牌道:“這四張牌,大小怎麼看?”
溫舒雅:“……”
救命啊!這是常識吧!這是常識吧!你連花牌大小都不會看還玩個屁啊!她一個沒玩過撲克的都知道好不好!
莫凡突然開始“哈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五官都扭在了一起:“小子,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他現在已經身無分文,所以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這個跳進泥漿裡的小孩兒……他宰定了。
銀色面具偏頭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把牌遞到他的眼前,手腕靈活一轉,道:“左邊最大,依次變小哦。”
季潤澤在心裡暗暗把這四張牌和J,Q,K,A對應上,心裡還是有一些緊張。
哪怕這個房間隔音再好……他也能聽見外面近乎混亂的吵鬧聲。
有人賭赢了,在哭。
有人賭輸了,也在哭。
黃金賭場各個角落都是金燦燦的,但是仔細一想……這個賭場的任何東西都永遠不會屬于任何一個人。
他們在置之死地又重獲希望的絕頂的快感中迷失了心智……
他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學生,上輩子做的最出格的事兒就是他的富二代同學看他日子太苦,以“他朋友長得好看,他帶出去倍兒有面子”為理由,請他去酒吧喝了一杯番茄汁,讓他随手丢了個骰子,飯局結束後給了他一萬塊錢作為報酬,然後自己被老父親拖回家挨了一頓揍。
他對于撲克牌的理解還是小時候和奶奶一起擺“十二月”,把牌鋪成十二組,據說擺開了屬于哪個月的一組,那個月就會獲得意想不到的好運氣。
他哪裡接觸過這種東西?他連想都不敢想。
但是現在……硬着頭皮也得上。
銀色面具,笑眯眯地收回牌,道:“我們來玩‘黑皇後’怎麼樣?”
莫凡自然沒什麼意見,他連橋牌都打得爐火純青,對于這個簡單的一副牌的“21點”的小遊戲,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溫舒雅心裡“咯噔”一下,她道:“黑皇後是啥?”
季潤澤心裡罵道:“我也想知道。季不知!你快點查一下!”
季不知的聲音弱弱地響起:“小季……斷網了。”
季潤澤:“……”
季潤澤心裡是真的在罵爹了,他盡力壓抑住臉上的表情讓它不太崩壞,道:“剛才你不是還去查賭博都有哪些了嗎?剛才不斷現在斷?!”
季不知委委屈屈道:“剛才就斷了!我剛才就沒查到!不然早告訴你了!”
季潤澤:“……”
季不知:“我怎麼可能知道這裡會有信号屏蔽器這種東西啊!?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
季潤澤:“……呵呵呵,我現在建議你想辦法查一下缺一個腰子對人日後的生活會有哪些影響。”
季不知:“……”
你不要放棄啊——
“叮——”桌面上突然升起一個銀制的鈴铛和一個帶着多色球的轉盤,而那兩張一灰一紅的小醜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重新出現在了銀色面具的手中,他笑道:“我們先來确定誰做莊吧,處于公平起見,我們用多色球來分辨如何?”
溫舒雅現在完全算得上是正襟危坐,她手裡滿是汗,結結巴巴道:“莊是啥啊?”
季潤澤:“……我不知道啊。”
他隻知道打麻将好像需要莊,玩撲克用啥莊啊……是和地主一個意思的嗎?
季潤澤深深吐出一口氣,居然出乎預料地平靜了下來,感覺之前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右臂都不疼了。
季潤澤很會安撫自己的情緒,仔細想想,其實也就是一個腎而已。最壞的結果就是生活注意一些,以後身體虛弱一些,并發症多一些……
現在冷靜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季潤澤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玩的多色球,他隻看到輪盤轉了轉,幾個球轉到了不同顔色的位置,發出“乒乒乓乓”的聲音,莫凡就“哈”了一聲,笑道:“呦,小子,你做莊。”
他這是真要轉運了啊,莊雖然可以加碼,但限制規定更多,這個新手小子運氣似乎不太好啊。
年輕的腎他有渠道賣出一個好價錢,而且,仔細看看,對面這個小子和小妮子還都有幾分姿色……賣到窯子裡似乎也不錯。
莫凡感覺已經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把煙屁股按在一旁的煙灰缸裡,撸了撸袖子,道:“發牌!”
銀色面具按了一下鈴,笑着給兩人各發了兩張牌,到小季這裡,一張牌發出時被巧妙地明面朝上,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見那是一張不大不小的方片五。
溫舒雅面有菜色,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玩。
莫凡輕笑一聲,又燃起一根煙,看笑話般随手翻起兩張牌,看了一眼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