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铎賞了他一個贊揚的眼神。
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的季潤澤:“……”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語言的匮乏。
陸明山依舊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是早就習慣了,還是也這麼認為。
不……作為一個少見的正常人,明山一定不會這麼想的。
好在旁邊姓謝的臉色也有些古怪,讓季潤澤多了一分安全感。
宋遠山拍拍溫舒雅的肩,也不知道在交代寫什麼,比了個手勢,然後姓謝的點了點頭,就帶着季潤澤幾人往大門下層的樓梯走去。
戴明昊被留在了上面,他甚至還依依不舍地看着張玉铎,等到宋遠山望過去的時候,才恢複了正常的表情。
季潤澤:“……”
這很難評,這真的很難評。
他現在嚴重懷疑張玉铎所處的犯罪組織是什麼搞笑組織。
越往下走,溫度越低。
季潤澤先是感覺一陣涼嗖嗖的,身上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緊接着牙齒居然打了個寒顫。
季潤澤呼了口氣,一團白白的霧氣就這麼被吐了出來,他有些驚訝:“這裡的溫度居然到零下了嗎?這個制冷設備很高級吧?”
陸明山似乎絲毫感覺不到冷,任由張玉铎把他的外套扒了下來套在身上,他淡淡道:“零下五攝氏度,感受到冷是很正常的。”
季潤澤皺眉看着張玉铎:“你也不能欺負陸明山啊,你拿走了他穿什麼?”
張玉铎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吸了吸鼻子,死魚眼道:“明山都沒說啥你這麼多事幹嘛,我虛啊,不穿會被凍死的。”
“那你也不能不顧明山的感受啊!”
“都說了他不介意了!他不冷!”
“你是他嗎?!你怎麼知道他不冷!”
“那你是他嗎?你怎麼知道他冷!?他不願意我會強迫他嗎?!季潤澤,你管得也……阿嚏!”
一旁姓謝的似乎有些無奈,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套在陸明山身上,道:“别吵了,這下誰都不冷了吧?”
陸明山擡頭看了看他,眨眨眼睛,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他就這麼看着姓謝的半天,然後悶悶道:“謝謝,但是我不需要,你穿吧。”
季潤澤看見姓謝的盯着陸明山的臉看了半天,他那雙靈動的黑眸閃了閃,最後“噗嗤”笑了一聲,歪頭輕輕說了一句話。
那句話太輕,太輕了,輕到連風都沒有捕捉到。
季潤澤戳了戳季不知。
季不知這次很快把聲波轉碼了出來:“小季!他說的是‘真像啊’!‘真像啊’!”
真像啊。
季潤澤愣了愣,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
他總感覺自己在誰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神情,一閃而過,卻包含着千斤萬斤的重量,是想要隐藏卻又無力隐藏的痛和思念。
因為那種情緒,已經多到滿溢出來了。
藏也藏不住。
姓謝的果然沒有把外套拿回去,他把他們帶到一個緊閉的房間,關上門,然後笑着對他們說:“先乖乖待着吧,最好别亂跑,我們不會對你們做什麼的……對了,我叫謝海,有事可以找守衛說我的名字,他們會通知我來找你。”
季潤澤正要點頭道謝,就聽見季不知在自己腦海裡尖叫了一聲。
季潤澤:“……”
聾了!聾了!
“小季!小季!你快看信息卡!我靠!他終于加載出來了!我靠!”
季潤澤咬着牙去捂腦袋,看見信息卡卻被當頭一個棒喝——
“姓名:謝一浪
年齡:32歲
工作:與胡承允相同。如果不想引起他的警惕,一定要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注意:他的耳朵似乎不太好,但是很好騙,不過真的騙了他會很麻煩,一定要三思。”
季潤澤:“……”
哥,原來你是來卧底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