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面還挺冷的啊。”張玉铎打了個噴嚏,哆哆嗦嗦道:“你們制冷機在哪兒放着啊,這麼敬業的嗎?”
溫舒雅沒搭理他,反倒是澤烨歎了口氣,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張玉铎:“這個年紀要多鍛煉身體。”
張玉铎吸了吸鼻子,也沒拒絕。澤烨的外套沾了不少的灰塵,并不幹淨,但是穿在身上的确暖和了不少。
這人兒看着塊頭大,衣服尺碼居然和他差不多嗎?
胡承允走在最後,眯了眯眼睛,眉頭緊皺,表情看上去格外凝重。
——怎麼總感覺有人在盯着他們。
是錯覺嗎?
他的警惕心拉到了最高值——他相信自己的直覺,在他過去的任務經曆中,這份直覺可不止救過他一次。
他們跟在溫舒雅的身後,看着這個姑娘不知道彎彎繞繞走到了哪裡,依舊什麼都沒發現,最後整個人都萎靡了起來。
胡承允歎了口氣,蹲下身拍了拍溫舒雅的肩膀:“好了好了,别……”
“啊——”
一聲短促且粗犷的尖叫從不遠處傳來,溫舒雅瞬間瞪大眼睛,推開幾人搖搖晃晃地沖了上去,胡承允和澤烨在一瞬間就反應過來,幾乎沒用一點反應時間就跟到了小姑娘的後面。
溫舒雅的速度很快,地下冷凍室的道路也越來越狹窄,澤烨的塊頭本身就比溫舒雅大上很多,越走越艱難,最後還是在一個拐角處跟丢了身影。
“……靠,不應該啊。”澤烨彎着腰,單手撐着地道的牆壁,道:“我都過不去,宋遠山是怎麼過去的?”
那家夥得比他還大一倍,也不知道是怎麼練的。
胡承允拍了拍澤烨,澤烨努力縮小自己的位置,讓胡承允從側面擠了過來。
胡承允向前走了幾步,神色一變:“不對勁。”
“……咋了老大?”澤烨本來被擠出了一身汗,在制冷機營造的涼嗖嗖的環境中十分酸爽。
“這地方溫舒雅也跑不過去,爬的話她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我們中計了,快回去!”
……
張玉铎正想要跟上去,腳還沒邁出一步,就被通訊耳麥裡刺耳的聲音激得後退一步。
陸明山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刺啦刺啦的似乎信号不太好,張玉铎隻能聽見他斷斷續續道:“你……别……那一位!跑……”
張玉铎愣了片刻,皺眉道:“明山!你那邊沒事吧!”
他才隻聽見陸明山說了一個“沒”字,通訊就毫無征兆地斷了。
張玉铎的臉色變得格外陰沉,如果他這幅表情走在大街上,一定會吸引不少警察。
他憑着記憶原路返回,晶核讓他清晰地看清入口有被二次打開的痕迹,他試着推了推上面的鐵闆,一動也不能動。
……被封死了?
他于是靜靜地盯着上方的鐵闆看了許久,最後還是收起了眼神。
憑他的力氣硬來不了……可惡。
他和陸明山已經搭檔多年了,大概率可以推測出那家夥在說些什麼。
——你快走,别跟着溫舒雅,那一位回賭場了,快跑……
為什麼要讓他跑?
他頭腦飛速旋轉,身體卻本能地感受到有人在靠近他的後背,他眼神一凜,飛速閃身一腳踢了上去。
“噗——”
季潤澤被他一腳踹飛到牆上,軟綿綿地滑了下來,牆上還留着淺淺的印記。
張玉铎:“……”
他頗有些心虛地移開眼睛,企圖先發制人:“季潤澤!你是不是傻!不會先說話嗎?”
季潤澤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像是死了一樣。
張玉铎:“……”
對,他承認,他是下了狠腳,但是應該不至于踹死他吧?這貨的治療能力不是被動的嗎?
他心裡還是有些不安——尤其是他罕見的良心有點不安,張玉铎悄咪咪地靠近小季,蹲下身想探探鼻息,就被猛然暴起的季潤澤鎖喉來了個過肩摔。
季潤澤怒道:“你有病啊!胃都要被踹爛了!”
張玉铎捂着腦袋痛呼:“不能怪我!這是身體本能!本能!你下次就不會先說話嗎?!”
季潤澤捂着嗡嗡作響的腦袋,也不想再繼續和他吵,道:“現在什麼情況?澤哥他們呢?”
“溫舒雅執意要找他宋叔。”張玉铎也捂着被摔得嗡嗡響的腦袋,道:“剛才聽見一聲尖叫就瘋了一樣跑了,胡叔他們已經跟上去了。你怎麼在這兒,還把門關上了。”
季潤澤皺了皺眉,有意識地避開了江叔的“預言”,道:“門?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下來的時候聽見‘咔哒’一聲,就再也推不開了。”
張玉铎眼眸微閃,從地上爬了起來。
季潤澤道:“……話說,仿生人是有生命體征的嗎?”
張玉铎“啧”了一聲,道:“沒有,渾身都是零件,隻有皮是人的,哪來的生命體征?”
季潤澤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起來。
那是什麼情況?
宋遠山根本不是仿生人?
還是說……這裡還有另一個活生生的人?
張玉铎敏銳道:“怎麼了?”
季潤澤深吸一口氣,道:“張玉铎,有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你先不要管我是怎麼發現的,我可以确切地告訴你,現在這個地下室裡面有六個人存在生命體征。”
張玉铎并不笨,腦袋一下子反應過來,神色格外難看:“宋遠山不是仿生人?”
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