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喜來再度登場了,這次,他又換了一張臉。與方昀良交談的時候,也更加像一個真正的人,讓方昀良在交易完成後還啧啧感歎:“不知道小姐是在哪兒認識的這個商人,可真是個厲害人。”
低頭看看對方送過來的東西,又露出笑容:“也是個講究人。”
他喜滋滋地叫了人去種了,李雲錦看着他的表現,也松一口氣。
夜裡葛喜來來找她,李雲錦問了問他這段時間的經曆,發現也挺……多姿多彩的。
“還想在外面一段時間,或者先回去?”
聽到她這樣問,葛喜來的目光中才終于顯露出屬于機器人的機械感:“主人的需求就是我的方向。”
李雲錦想了想,決定還是先把他帶回去。
一來讓舒爾茨也了解一下葛喜來眼中的世界,二來讓葛喜來也進行一次維護。
離預設的開發與使用環境差得太多,也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影響。
帶着葛喜來回去的時候,她又感受到了那種熟悉丢,大腦被抽空的感覺。
比上次好一點,這次沒有嚴重到讓她暈過去,但是也足以讓她臉色慘白,嘴唇完全失去血色,踉跄一下,扶住了旁邊的桌子才站穩。
舒爾茨大吃一驚,過來扶她:“怎麼回事?”
葛喜來在旁邊道:“F45E785T方才檢測到劇烈的時空波動,初步判斷,為主人帶着F45E785T變換時空引起。”
在回到這裡之後,他身上那種屬于葛喜來的圓滑事故瞬間被清空,他又變成了那種機械的冷漠。
舒爾茨看一眼他,帶着李雲錦去醫療室。
熟悉的數據出現在他面前,他在乎的幾個數據都沒有什麼變化。
好在确定結果是精神力消耗太多引起,舒爾茨也放下心,按照流程給她舒緩治療。
醫療艙内,李雲錦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被無形的痛苦籠罩。
雖然已經經曆過一次,但依舊令人難以忍受。
所以,一旦出現一點兒微光,在黑暗中沉浸的人,就情不自禁地靠了過去。
疼痛減輕,但她覺得自己好似看到了幻覺。
恍惚間,她看到自己與另一個模糊的身影緊密相貼,卻怎麼也看不清對方的面容。那種奇異的親近感既陌生又熟悉,讓她心尖發顫。
當她再次睜眼時,舒爾茨的臉近在咫尺,灰色的眸子裡盛滿擔憂:“感覺怎麼樣?”
“像被大象踩過腦袋……”李雲錦虛弱地笑笑,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
舒爾茨遞來一杯溫水:“精神力消耗過度。但奇怪的是,數據波動比預想的小。”
“會不會是因為……”李雲錦撐着坐起身,“帶着機器人穿越消耗更大?”
“理論上不應該。”舒爾茨調出全息投影,“F45E785T有自主能源系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分析着各種可能性,各種猜測不是提出,又被否決,始終找不到合理解釋。
“除非……”舒爾茨突然停頓,“對那邊的時空造成了擾動。”
李雲錦想了一會兒,明白過來他在指什麼:“就像往平靜的湖面扔石頭?”
“差不多。”舒爾茨關掉投影,“不過也隻是猜測,具體如何,還需要更多數據驗證。”
話題到此為止。
兩個人都沒有明确的結論。
因為耽誤了這一會兒,李雲錦原本想說的話也沒有說,先急急離開了。
舒爾茨目送她的身影消失,轉身走向數據終端,調出F45E785T的記憶庫。
全息影像中,古色古香的莊園、衣着古樸的人群一一浮現。舒爾茨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李雲錦的影像上——她在那個世界的樣子格外冷漠,眼角眉梢似乎都在拒絕那個世界,充滿了防備地豎起了尖刺。
也許她自己都不曾發現這一點,她與那個世界……格格不入。
他不自覺地伸手,指尖穿過虛幻的影像,然後清醒過來。
李雲錦忽然的虛弱讓跟着她一同過來的人都吓了一大跳。誰都想不明白,隻是睡了一覺,怎麼人就病了。
偏偏還趕上給陛下送酒的日子,這下子,一群人都麻爪了。
李雲錦見了笑一下去,道:“倒也不必驚慌,兩位嬷嬷與我同去就是。”
“這般病容面見陛下……”
“不過是幾壇子酒,陛下怎麼會來見過。你們也太過高看我。”
她這麼一說,衆人無奈之下,也就信了。幾個丫鬟急急忙忙過來幫她梳洗裝扮,嬷嬷們扶着她上了軟轎,一路往地方去了。
果然如她所說,陛下并不曾出現,隻派了自己身邊得用的大太監過來。那太監接了送進來的酒,見李雲錦面色慘白,不免多問一句。
伺候她的嬷嬷連忙幫她說了說就怕陛下想多。
好容易将人打發走,所有人都松一口氣。偏在這個時候,另外來了個人,笑容滿面道:“可是縣君當面?”
“皇後娘娘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