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萍兒看着謝家人坐馬車離去,心情特别美:“娘,再偶遇兩次,你們就能出面請他來定親了。”
何母皺眉:“那個姓白的不像是省油的燈,故意拿點心來惡心人。”
“管她呢。”何萍兒完全沒将所謂的幹妹妹放在眼裡,“那都不是一路人,等我和謝秀才成了親,一年也見不上一次,她再能惡心人,又能惡心我幾回?再說,到那時,我就是她嫂嫂……”
說這些話時,何萍兒滿心羞澀。
沈寶惜回了鋪子,查看了一番各種成衣的擺放,又細細囑咐了一番,好在掌櫃幹了多年,本身就很聰慧,哪怕不懂得她話中意,被點撥幾句就明白了。
而且這掌櫃還特别聽話,即便是不贊同她的作為,也還是乖乖照辦。
*
天一亮,沈寶惜就起了,趕到鋪子裡時才辰時初,這也是定好的開張吉時。
先有舞獅吸引了客人,然後掌櫃和女夥計們齊齊出動。
成衣很精緻,又有沈寶惜昨日先在衆人面前亮相,本身就不愁賣。十二花仙件件不同,每一套衣裙都有自己獨特的美,或是豔麗,或是清雅,或是嬌俏……一聽還送禮物,且先到先得,沈寶惜還派了人實時報剩下的禮物數目。
趕往風華樓的女眷越來越多,這些珍貴的客人平時不允許自己被怠慢,饒是沈寶惜早有安排,夥計們也有些忙不過來,并不能将客人們都招待周到。
好在客人也沒有真的生氣,風華樓的各個雅間和大堂裡的客人就沒少過,在傳出知府夫人帶着女兒過來定了桃花仙後,又有幾位實在趕不過來的夫人讓丫鬟送來了銀子預定。
知府夫人都喜歡的衣裙,肯定不會差!
此外,那些從來不喜歡去鋪子裡挑選的女眷,也派人過來約了時間,讓掌櫃的帶着繡娘上門。
城裡各家鋪子的生意都好,不會特别差,但好到像風華樓開張這般,到底是少數。
沈母從來不管生意上的事,但看女兒在風華樓上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也怕女兒失望,提前就給交好的人家打了招呼,讓她們務必給個面子。
打完招呼,沈母還不放心,還親自去了風華樓一趟。
風華樓以前叫雲裳閣,同樣是沈府的生意,沈家所有主子一年四季的衣物幾乎都是從這裡面挑出來的。大多數時候,沈母是閑着無事過來挑,自然認識自家的鋪子,今日還隔着老遠遠,就看到自家鋪子門口聚了許多人,比起旁邊的鋪子要熱鬧得多。
她心中一緊,以為有人鬧事,細瞧之下又不像。
“快!”
沈母到了鋪子裡,嘴角都咧到了耳根的掌櫃立刻上前相迎。等不及到雅間之中,沈母低聲問:“如何?”
掌櫃小聲答:“短短半日,已經進賬五百多兩了……”
沈母啞然,她不管生意上的事,卻從閨中姐妹和沈父的話裡話外聽說過附近這一片鋪子的價值,每月的租金五十兩左右。自家做生意,一月能有二百兩以上的純盈利就算不錯。
她更知道,無論哪種生意,一般賣價的四成是真正的本錢,閨女這半賣半送,算六成本錢,光方才是賣出去的,就已賺了三百兩!
這才過去半天,今日的進賬絕不止如此。
心裡算了一筆賬,沈母的嘴角在不知不覺間已經翹了起來。
“你覺得賣這麼多的緣由是什麼?”
掌櫃張口就誇:“自然是姑娘畫的花樣精美絕倫,别具一格,在别處都找不到,咱們是獨一份!”
他還翹起了大拇指。
沈母更樂了,擡眼看到有相熟的夫人從樓上下來,忙收斂了神情:“張六太太,這就要走了嗎?兩位張姑娘天生麗質,再穿得好看些,那真真猶如天上仙女一般,不知可有選到心儀的?”
“選了選了,姐妹倆想選牡丹仙,又感覺梅花也好看,幹脆一人訂了兩套。”張六太太格外歡喜,神秘兮兮地小聲道:“我自己也選了一套。”
五套衣裙送的禮物要更多些。
“我一定讓掌櫃的盯緊些,給你們好好做。”沈母張口保證。
賣得這麼貴的衣裙,除了料子上佳,繡工精湛,還要給每一位客人量體裁衣。
沈母又和幾位夫人打了招呼,總算是到了女兒所在的書房,她打發了丫鬟,等門關上,才笑吟吟戳了一下女兒的鼻尖:“高興了?”
沈寶惜也不惱,順着親娘的力道偏了偏頭,心情不錯地道:“高興。”
“我和你爹不想讓你這麼辛苦。”沈母歎口氣,“姑娘家嬌嬌軟軟,若是咱們家境貧寒就罷了,難免要讓你幫着做些事。可咱們家不缺銀子,你這……娘心疼你。”
沈寶惜笑吟吟道:“爹不是總歎自己後繼無人?女兒可不能讓他失望。”
沈母訝然:“你是為了他?”
她心中頓時有些感動。
沈大海生意做得好,身為城裡一流富商,沈府隐隐還是這整個府城中的佼佼,旁人提及沈大海,那都是羨慕居多。
可這世上仇富的人不少,私底下也有許多人說沈大海的不足,他平時與人為善,這生意厚道,唯一讓人诟病的,就是家中子嗣單薄。
那都不是單薄,根本就沒有。
在許多人的眼中,女兒早晚都是别人家的人,不能算是自家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