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的門外,松雪時不時的聽着内裡面的動靜,生怕公主沖動幹出來些什麼不太好的事情。
畢竟這男女授受不親,在裡面私下見面定然是不合規矩的。
此時的趙逸風也穿着一身醒目的官袍,他也來參加宴會了,但是他心心念念的隻有佳人,根本就無心赴宴。
等見了面,他終于能好好欣賞自己公主表妹的絕美容顔了。
兩個人離着兩丈之餘的距離,和安問他:“表兄,我昏迷之時,為何你不娶我?”
趙逸風早就赤裸直白的跟她表過心意,并且多次表示要想辦法成為驸馬的。
可是當時她的情況十分危急,太醫說是可能就這樣一輩子躺着了。
他自然是不想擔負起來這個責任,便幹脆提都沒有提。
但是現在和安她醒來了,自然就不能說了,趙逸風臉色憤憤:“都是滕子堯從中作梗,我根本就搶不過他。”
這事和安定然是不會隻聽他一面之詞的,隻是想要先聽聽他怎麼說,到時候再驗證便是了。
這偏殿見面不宜長久,和安公主就趕緊問了第二個要緊的問題。
也就是此時,滕驸馬已經趕到了,他并沒有進入偏殿,而是順手推開了隔壁的偏殿門。
貼靠在牆壁上面,隐約也能聽到些聲音。
“表兄,那日在圍場狩獵你給我吟的那首詩,可以再寫給我嗎?”
她的眼睛包含着期待,似乎很想要那首詩。
可是,這已經過了一年之久,趙逸風也并不是那首詩的真正主人,早就有些記不太清了。
不隻是那首詩記不清,就連作詩這件事也早就已經荒廢很久了。
他其實在府中養了一個神秘的小妾,夜夜都做新郎,哪裡還有什麼别的心思呢。
不過,哄一下人還是可以的。
“和安,最近我做了一首新的詩,正打算要送給你的,但是今日我沒帶,等下次見面我帶給你可好?”
他那張白淨的面皮上帶着溫柔的笑,分明還是之前那個讓她心悅之人,可是卻讓和安有種說不出來的油膩感。
她身形後退,點了點頭,轉身就打算要走。
可是心虛的趙逸風卻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幹脆更加的露骨的表明了心意。
“和安,你我兩情相悅,既然現在你醒了,我一定會把你再搶回來的。”
這般的急躁,跟他溫文爾雅的性子有些違和,讓和安皺起來眉。
她擰着眉毛說:“放手,我要走了。”
公主的威壓一下來,趙逸風也不敢再造次,因為若是和安生了氣,随意的一聲就能給他扣個侮辱皇族的帽子。
他很快的松了手,看到和安開門離開了。
其實她到了這裡也并沒有待多長時間,但是趙逸風明顯感覺她跟一年之前不一樣了。
和安離開了,滕驸馬卻沒從偏殿離開。
他端坐在椅子上,臉色很不好看,眼神也有些發冷。
看來這位趙表兄還是沒死心呐。
一炷香過後,他回到了宴席上,此時已經到了宴會的尾聲。
此時正在唱着戲曲,是關于《王寶钏傳》,他盯着那唱戲的伶人想,若是和安像王寶钏一般癡心不改,他又當如何呢。
不止是他,就連和安也癡癡的看着台上的兩個人,心中微動,似乎在想着什麼。
一旁的和端長公主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然後看了看和安,不屑的起身離開了。
盡管她沒由來的别别扭扭的,但是誰都沒有心思跟她一般見識。
終于,曲終散場了。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引着和安公主和驸馬去了皇帝的内殿,裡面趙貴妃和皇帝已經等着她們了。
驸馬和公主行了禮,便坐在了椅子上面。
皇帝笑呵呵的開口:“和安,今日的宴會你可還滿意?這都是驸馬的一片心呐。”
趙貴妃看向了女兒,等着她的答案。
公主臉上浮起了淺笑,然後說:“挺好的。”
他們談論了下今晚的新節目,然後便終于開始了正題。
這個壞人還是要由趙貴妃來做了,她看着和安說:“和安你也已經嫁為人妻,明南注重孝道,你合該去景州見一見。”
這話說的十分樸素,沒有拐彎抹角的說。
但是和安卻驚訝的過分。
先不說公主為尊,她定然是沒有伺候婆母的義務,就算是伺候,也不該千裡迢迢的去景州。
她轉頭瞪向了滕子堯,眼睛冒出些火來,便想要發作。
可是滕子堯已經站起身回禮:“公主萬金之軀,怎可舟車勞頓,還請陛下娘娘收回成命。”
他确實沒有這個意思,盡管他娘的身體出現了問題,他心内着急。
可是皇帝卻一臉的慈愛:“驸馬,你不必藏着掖着,聽聞你娘身體不太好,你帶着和安去看看也是應該的。”
雖然他的母親隻是個鄉野村婦,但是她既然培養出來了能做驸馬的兒子,便該受這份孝道。
嬌貴的三公主眼睛已經有些發濕了:“父皇,我不去,你知道我并不想……”
但是皇帝卻打斷了她的話,闆着一張臉說:“你昏迷了一整年,驸馬鞍前馬後的伺候着,那就是對你有恩,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善良的好孩子,就算是為了報恩你也該去一趟的。”
看着父皇那嚴肅的臉,和安貴為公主也隻能将眼淚給生生的憋了回去。
趙貴妃趕緊打圓場,過去握住了她的手說:“今晚去母妃殿裡面去睡,咱們母女倆好好說說話。”
滕子堯沒有再多說什麼,隻等着一個小太監領着他出宮回公主府了。
他看着外面已經全黑的夜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讓和安陪着他去景州,他是很心疼的,那身子才好了些時日,舟車勞頓不知道能不能适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