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他們進屋的機會很少,所以他們進來的很快。
姚小寶終于是有些害怕了,他沖着母親跪在地下像是篩糠的身軀,然後竟然小手一下一下的打了過去。
“都是你這個賠錢貨!你個廢物!都怪你!你沒用!”
滕欣兒更是低着頭一動不敢動了,她不敢看兒子,也不敢看丈夫,隻低着頭。
滕子堯已經怒極了,但是他還是溫聲細語的對祖母和母親說:“祖母和娘先回去吧,晚一些兒子再帶着公主去陪你們聊天。”
滕母還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卻知道兒子的性格,隻能扶着老夫人離開了。
姚小寶最後的依仗也走了,他幹脆對着自己的父親姚賢求助:“爹,你把他們給打走!你不是很厲害嗎!娘都被你打的不敢吭聲!你打他們啊!”
姚賢的臉色也是一僵,趕緊想要去捂住兒子的嘴,可是卻被平瑾給先一步拉住。
他早就已經等不及了,這種打女人的男子,最是龌龊。
滕子堯冷冷的看着這個男人,禮貌又客氣:“姑丈,小寶說你善武,那我就請底下人陪您切磋一下吧。”
眼看着他就要被拖出來了,姚賢才想起來自己的妻子,“欣兒,快讓你侄子停下,這成何體統啊,明日我還要去讀書的。”
滕欣兒這才被迫出聲,想要讓侄兒手下留情,可是這時候和安公主已經看不過去眼了。
她讓兩個丫鬟扶住了滕姑姑,然後示意她别求情。
這兩個男人,是應該受些教訓了。
“姑姑,來這裡跟我說說話,他們男人的事情咱們不摻和。”
然後滕欣兒便也不敢多說什麼,隻能坐到後面跟公主聊了起來。
其實她的心思也不在閑聊上面,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滕子堯彎腰拿起來那根手臂粗的麻繩,在手中掂了掂,然後對姚小寶說:“表哥還沒見過人上吊呢,你給表哥表演一下吧。”
姚小寶已經沒有了任何幫手,于是想要繼續撒潑,卻看到那位表哥突然就把繩子套進了他的脖子。
然後那宛若修羅一般的聲音傳過來:“你不會,表哥可以教你,打這個結,保證誰也解不開,小寶會死的很快很快。”
屏風後的滕欣兒眼淚都留下來了,但是她卻不敢說什麼,隻能用眼睛哭着看向公主。
和安雖然善良,可是卻也是個公主,若是宮中若有人如此無禮,早就處斬了。
現在讓他長些記性也是為了他好。
于是,她假裝沒看到,隻盯着屏風上那若有似無的影子。
男人颀長的身影立在屏風上,看起來很讓人安心,
繩子被打結系好後,屋外面也傳來了殺豬一般的嚎叫,正是姚賢。
這時候,一直在桌子那裡不吭聲的二房一家終于是坐不住了,他們趕忙告辭了。
“二叔有些事,先帶着家眷回去了。”
然後就迅速的離開了。
本來滕子堯想殺雞儆猴,既然他們走了,他便不強留。
“二叔慢走。”
然後慢慢的将繩子給拖拽了起來,煞有介事的問“小寶,你想吊在哪裡,挑一挑。”
這時候姚小寶已經吓傻了,他拼命的拽着繩子,張着小嘴想咬滕子堯的腿腳。
可是他走的很快,并不讓他接觸自己。
“救命啊!殺人啊!滕欣兒你個廢物!你沒用!”
和安現在都不是同情這個姑母了,隻感覺心痛她。
滕欣兒也終于崩潰了,她從凳子上面滑下來,整個人都趴跪在地上磕頭。
松香過去攔她都攔不住,很快她的頭都出血了。
和安公主這時候突然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有種煩悶的感覺。
此時滕子堯已經把那小混蛋給慢慢的吊起來了,小孩兒的臉立馬變得青紫。
狹長的眼睛爆發出嗜殺的光芒,他是真的很想殺人。
和安公主覺得這個教訓也夠了,出聲制止:“驸馬,可以了。”
然後自己隻剩下半口氣的熊孩子,聽到了閻王的聲音回蕩:“記住了,是你舅媽給你求情的,你要記住這個恩情,知道嗎?”
姚小寶的小臉都已經紫黑了,他确實已經領會到了什麼叫死的感覺,原來喘不上來氣是這種感覺。
他想回答他,可是卻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這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感覺,讓他終生難忘。
可是滕子堯還在拽繩子,似乎要将他吊的更加高一些。
和安公主已經從屏風在走了出來,她擔心滕子堯别失手真的把人給弄死了。
她出來看到了那個一向溫和有禮的人,仿佛換了個人,整個人周身都散發着殺氣,比那些征戰沙場的老将軍還要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