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急着拿胸貼,而是從自己牛仔褲的口袋裡找出一張名片遞給溫予,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祁巧,是一位攝影師。”
“我們影樓主要是拍婚紗照的,我個人覺得你長相很符合我們的要求,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兼職影樓模特?”
溫予看了眼名片上的水晶影樓四個字,并未接過來。
“當然了,兼職報酬都好說,我們家給的價格比市面上還要高一些呢。”這位叫祁巧的攝影師熱情未減,将名片往溫予手裡送了送。
聽到報頗豐酬,溫予心中微動。
這份工作不知道能做到什麼時候,早做打算也好。
她接過名片。
“對了,不知道你朋友有沒有興趣一起?”
溫予:“我的朋友?”
“就是那天跟你一起的那個男生,高高大大,長得很帥的那位。”祁巧在自己頭上二十公分的距離比了一下,高度剛好差不多是段淩西的身高。
“你們兩個配在一起很出片。”祁巧興緻盎然地說,她手機彈入來電顯示,影樓那邊的工作人員在催她。
沒辦法,她隻好先付了胸貼的錢,走之前不忘叮囑,“這樣吧,你加我微信,咱倆微信聯系,我微信号就是名片上的手機号,你要是能把你朋友一起帶來,報酬我能幫你談到再加三千。”
平面模特行業最看重的就是顔值和上鏡感,顔值高的組合在行業内往往重金難求,所以祁巧給出這種條件也屬正常。
她走後,溫予嘗試搜了一下這家水晶影樓。
還真叫她搜到了,這家影樓不是什麼三無工作室,在費縣有些年頭了。這麼看,兼職平面模特的工作還算靠譜。
溫予心中的兩分心動已經變成六七分。
剛才攝影師說,要是能把段淩西一起叫過來,報酬還能額外再加三千。
放在以前,這些錢還不夠溫予在宜甯吃一頓晚餐。而現在,三千塊卻是她一個月生活費。
溫予點開跟段淩西的對話框,把兼職模特的前因後果簡單編輯,發送給他,她還在末尾補了一句:【那三千塊錢,咱們兩個五五分。】
直到傍晚,段淩西都沒回複。
溫予一下午看了數次手機,微信靜悄悄的,一條消息都沒有。她頻繁刷新微信,甚至斷網重連,微信界面依舊過分幹淨。
看來他很忙。
晚上,洗過澡護完膚,手機依舊安安靜靜。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十點鐘了,聊天記錄裡依然停在下午她那句五五分。
她靠在床頭,抱着軟枕刷朋友圈。
溫家出事後,她朋友圈裡這些好友把她删的删,屏蔽的屏蔽,所以溫予朋友圈裡活人不多,最活躍的莫屬以前加過的幾個代購。
下拉,刷新。
一條嶄新的朋友圈彈了出來。
溫予看到這條朋友圈左上方的備注和發送時間,眸光一凝。
段淩西。
發布時間:剛剛。
他發了一條視頻,看環境是在包廂,房間燈光炫彩并不奪目,紅藍紫綠的光又靡又淡,透得整個畫面有幾分擦不幹淨的糜麗感。
視頻中央是一個圓臉微胖的男人,正抱着沙發腳又親又哭,俨然醉得不輕。
“寶寶,别留我一個人,我不能沒有你啊啊啊嗚嗚。”
醉醺醺的哭嚎聲從他嘴裡叫喊出來。
“哈哈哈哈哈陳二,别他媽嚎了從火車站送完人回來就嚎,不就分個手嗎,是你決定不跟人家去宜甯的,你哭個屁。”
畫面裡響起第二人的聲音,離錄制人很近,緊接着一個瘦瘦高高的寸頭男蹲到陳二身邊,沖鏡頭擺了好幾個pose。
“淩西快錄,别放過他,讓他明天早上起來看看自己現在這副鬼樣。”
寸頭男對鏡頭呲着牙笑說。
“錄着呢。”段淩西聲音響起,區别于前兩位,他的聲音幹幹淨淨,聲線疏冷,尾音熏着幾分淺淡的笑意,讓人一耳就能分辨出是他的聲音。
視頻溫予沒看完就退了出去。
她一言不發看着朋友圈裡這條嶄新的動态。
搞了半天他不是在忙,而是在跟朋友聚會。他也不是沒看手機,這不還用手機錄視頻呢嗎,所以他看到自己的消息了對吧。
故意不回消息。
溫予十分确認,他就是故意的。
難不成他還因為前幾天自己那句話生氣?
這男人怎麼如此小心眼。
溫予氣沖沖地給他這條朋友圈點了一個贊,不光如此,她翻進段淩西朋友圈,把他設置在半年可見之外的動态全都點了一遍。
退出去之前,她還點贊了他的朋友圈背景圖。
台球廳包廂。
陳南咧個大嘴把不省人事的陳井擺了許多傻逼姿勢并拍照留念,以防以後有什麼事需要照片來威逼利誘。
他一扭頭,看到段淩西坐在沙發裡,正垂眸看着手機屏幕,神色不明。
“咋了淩西。”
二十一條未讀動态,全來自一個人。
段淩西勾了勾唇,将手機鎖屏,“沒什麼,有人炸毛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