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席你别熬了,回頭上鏡很吓人的。]
[要不我飛回來幫你吧,最近也正好沒什麼課。]
席嫒掃了一眼屏幕,把手從鍵盤上挪下來,回了席遇川一個字:[噓——]
席遇川隻好在幾人小群撥了個群語音:“誰來給我解釋,大席怎麼了?”
娜蒂娅正在給咖啡拉花,聞言說:“矛盾有點大吧,以期讓我幫她看房子。”
“啊?”
宣檐月難得一天熬夜畫畫,于是罕見地在十點過後見到她,她說:“我好像知道,以期好像要去皇藝,導師還是安捏拉呢。”
不知道是緣分還是有意為之。
“那不行,高低給大席送一瓶玫瑰莊園新出的藍底啊。”
“你瘋了嗎?”
“你們不懂,大席每次不高興就開始給玫瑰莊園刷業績。”
“好了,人家shiny有手可以分呢,不知道一些個社恐和一些個不敢跟暗戀對象講話的人在聽什麼。”
“……”
很好,一石二鳥的把戲玩得很熟練。
一場讨論就此結束,幾個人給席嫒和楚以期都排了一場盡心盡力的慰問。
席嫒坐了一會兒,收拾了筆記本,溜溜達達去了24小時藥店拿了瓶眼藥水,又在自己包裡摸出一盒糖。那時前天和楚以期一起去福利院,一個小朋友塞給她們的。
席嫒在樓下見着燈還沒關,于是給楚以期撥了個電話,借口都找得很好。
“怎麼了?”楚以期聲音有點不一樣,但又可以當做沒有睡好。
席嫒松了口氣,問她:“現在是哪一個你?”
“正常的我。”
是有點後悔,特别特别想你的我。
“楚以期,我有東西落在你那裡了。”
“怎麼不上來?”
席嫒揣摩着語氣,讓人聽不清是撒嬌還是真實,又或者随口抱怨,她說:“楚以期,可是我好難受,一步也走不動了,”
楚以期看向樓下,而席嫒恰好擡眼,隔着細雪,雙方似乎有些模糊,又都貼上了一層叫做是灑脫勇敢的僞裝,一戳就破。
靜默片刻,楚以期瞧着席嫒,聲音散在雪裡複又出現在席嫒耳畔。
“拿什麼?”
“剛折的一枝冬櫻。”
無理取鬧,但又情理之中。
楚以期很輕地笑了一下,說:“好啊。”
她給席嫒拿了藥,又挑出一枝最好看的拿在手上。
兩人交換物件,對上彼此卻像是一個不谙人情的孩子,說話也是笨拙的。
“那個眼藥水你應該沒帶,将就用一下吧,明天眼睛不會那麼痛。”
楚以期點頭,然後說:“藥的話你擦完揉一下,至少明天那麼多事情不會穿着高跟鞋太疼。”
一陣沉默,最後席嫒歎了口氣,白氣氤氲,模糊視線,散入長風:“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席嫒。”
楚以期走的那天,剛好是個晴天。
他故意拖延到了最後一刻,還是沒有等到想見的人。
倒真是說到做到。
可是楚以期沒有發覺,席嫒站在廊橋上,等到楚以期徹底消失在視野,總算是挪了步子願意離開,很有私心地給自己留了一張照片,鵝黃色的羽絨服遠成一團晨曦。
楚以期的視線一次次落過來,卻總被席嫒接着遮擋而錯開。
一場盛大而無知無覺的對望就此落幕。
而後在接下來的兩年間多次上演,無知無覺。
離開時,席嫒一轉身便看見了抱着手等了好久的時雲杉。
席嫒有些苦澀地笑了一下,說:“怎麼看見我了?”
“猜到你會來。”時雲杉别的一概不提,隻是問她,“走不走?”
“垂影呢?”
“去買開封菜來着。”
……
*
一别,真是,也算别來無恙。
“怎麼了嗎,楚老師?”
楚以期回過神,笑了一下,說:“沒事,一時有點走神。”
“的确是,好久沒見了。”
席嫒最後還是靈光閃現,意識到了酒櫃的“銀子”。真的發現的時候,頗有些好笑。
時雲杉站在邊上笑:“小席總,其實你是咖啡下酒吧?”
席嫒幽幽怨怨地看向她:“其實是你藏的吧?”
“誰知道呢萬一是楚老師。”
“我忙完都三點了,琳娜姐沒這麼缺德,三點過後把人叫醒。”
“那你更是嫌疑。”
“誰知道你是不是早起又開始裝啊?”
楚以期一早就在客廳休息了,聽完了全過程,頗有些好笑。
楚以期也摻和進來:“昨兒琳娜不還說你就适合反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