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商宴,無非就是現代的商業聚會,各地高官,商業大佬,齊聚一堂,高談闊論,吹吹牛皮,相互結交認識,推杯換盞間,促成商業合作的地方。
古代也不例外。
陸淮早已差人送來了各種精美華服,胭脂水粉,金钗玉帛,還特别誇張的遣來了兩個女官,專門是為了給她化妝打扮的。
春杳杳不精通化妝隻得任由女官描畫打扮了快一個鐘頭,期間她甚至打起了瞌睡,恍恍惚惚不知天地為何。
裴家商宴算是城内商業圈一大事,裴家乃全京城最大的富商,其産業覆蓋到衣食住行每一項中,每年春末舉辦一次,旨在召集各地合作夥伴,各部門官員,促成各類生意。
其聲勢浩大不亞于國宴,選址為域樂坊最著名的宴客景點香榭水亭。
香榭水亭四面環水,中央搭建數個亭台樓閣,可容納人數多達幾百人。
最著名的景觀為夜裡四周的湖水可以發出淡藍色的光芒,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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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榭水亭一樓閣内,兩個身影立于窗邊,眺望湖面如遊魚一般向内駛來的客船。
“今日商宴,最好能為吾兒選一個合适的女子。他既無心從政,又頑劣不堪,不像他兩個哥哥能文能武可入朝堂,不如先讓他成家。”
衣着華貴的中年男子道,其一身黑色繡服,腰間别一柄大刀,鑲嵌數顆寶石,就連腳底的靴子都鑲嵌了指甲大的玉石。
他眉眼如炬,氣度不凡,留着絡腮胡子粗犷豪邁,古銅色皮膚顯得剛氣十足。
“陸王爺所言極是,貴公子年歲尚小,有愛玩之心是正常的,說不定給他尋一女子,成家立業後便能轉了性。”
接受了吩咐的中年男人一襲黃色綢緞衣袍盡顯貴氣,一雙眼動飛快,透露出十足的精明勁。
“此次前來,我看幾家的女子都是不錯的。像吏部胡侍郎的女兒胡傾花,刑部郭侍郎的女兒郭青青,還有那個和令郎青梅竹馬的禾記飯莊老闆的女兒許嫣兒。”
黑衣男子拂袖略有不悅道,“什麼青梅竹馬!商賈乃是三教九流之徒,我陸家怎會與此等之輩結親,裴禮你還是看看其他的吧!”
黃衣男子面色片刻一沉,轉瞬恢複之前的谄媚之色,“好好好,今日我多留心,定幫陸公子找上個好女子。”
大堂内顯然無人知曉這高閣間内的對話,伴随着管弦樂悠揚的聲音,四周薄紗均翩然落下,一池蓮華燈引路,整座建築燈火齊明,璀璨如明珠。
春杳杳注視着眼前恢弘的美景,心裡有些忐忑,她原本不喜如此熱鬧的地方,但是又念及可以接觸到潛在的客戶以及與市場管理層,她還是鼓足勇氣來了。
今日的衣裙過分隆重,長長的裙擺拖在腳下,她小心的提起在岸邊找尋起陸淮的身影。
隻是等了良久,也沒見他的身影,隻得小心的跟着人群一起走着。
突然一隻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春杳杳驚喜回頭,“陸淮,你怎麼才來!”
“杳杳姑娘,好久不見。”陸燃笑着對上那眼。
“陸燃哥啊。”春杳杳有些失落道,“你有看見陸淮嘛?”
“陸淮向來在這些場合受歡迎,估計現在都不方便脫身呢。”陸燃笑着答道,“你且随我來吧。”
她們二人沿着長長的廊道走着,碧玉石的底闆光滑透亮,周圍的薄紗讓一切變得如夢似幻。
掀開薄紗的一瞬間,裡面是晃眼的光芒,觥籌交錯,推杯換盞,中間的舞姬如仙人之姿,柔弱無骨的身體擺若拂柳。
春杳杳一進門便吸引了大半目光,因為她太美了。梳妝過後的她猶如仙人之姿,不似尋常庸脂俗粉,她的美不可方物,不似來自世俗。
而她的眼睛卻落在不遠處的陸淮身上。
不遠處的陸淮隻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才會如此分身乏術,被五六個女子包圍在其中,就連手腳仿佛都被困住。
春杳杳大步走上前,徑直将陸淮拉了出來,“是你叫我來的,你又在這撩妹?”
陸淮還沒發聲,其中一個桃粉色的姑娘便陰陽怪氣道,“這是哪家的妹妹,我怎麼從來沒見過呢。”
春杳杳一時語塞,回道“我是杳杳酒莊的老闆娘。”
“杳杳酒莊?我爹就是京城内最大醉鄉酒莊的老闆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個酒莊。倒是聽說前幾日有個三十六坊着了火的酒肆,不會是那個吧?哈哈哈哈哈哈。”淡綠色的女子笑聲刺耳。
“現在真是什麼貨色都能參加裴家商宴了,我等跟裴少潛哥哥說說去,别讓什麼莺兒燕兒啊窮賣酒的來。”桃粉姑娘一臉嫌惡,用手絹捂住口鼻。
“是嘛?你還知道這是商宴,是行商的宴會,那麼你們在這到底是幹什麼的?我是窮賣酒的沒錯,你們是來賣弄風騷的。”春杳杳回怼,沒有絲毫的畏懼。
“呵。”陸淮和陸燃被春杳杳的一番逗樂了,尤其是看這些名門貴女的表情都是格外的精彩。
“下賤玩意還敢罵我!”
粉衣姑娘怒起,手腕卻被陸燃抓住,“是你們招惹人家在先,還想動手,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