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起身看個究竟,卻突然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内城的夥計怎麼說?”
“一切已經安排妥當,就等祭祀大典娶那狗皇帝的性命。”
這一句給春杳杳驚出一身冷汗,她迅速意識到這些人肯定是皇城内部的細作,京城内突然出現疫病的事情肯定也與他們脫不了關系。
難道這群人是在謀劃祭祀大典行刺皇上?
春杳杳忙輕輕挪動身子往門口處靠近想聽的更清楚些,豈料外面沒有再度發出聲音,隻剩下一片死寂。
“這什麼時候多了個轎子?”低沉的聲音冷不丁再度出現。
“咦?”另一個聲音狐疑道。
春杳杳能感受到似乎有兩個人圍着轎子打轉,他們的腳步很輕踩着周遭的砂石發出細小的聲音。
她屏住氣息一雙眸子緊緊盯着轎簾處,生怕下一秒就有個彪形大漢沖進來。
外面再度失去動靜,好像那幾人已經走遠。
春杳杳擡手剛想擦去鬓角的汗珠,一陣劇烈的晃動猛的傳來,她強壓着沒有叫出聲,雙手死死扣住馬車内的扶手。
接着又是好幾下重擊,顯然有人在狠狠的踹馬車。
“你費這大力氣,直接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春杳杳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如果被發現那肯定就是被殺人滅口的結局,她的大腦飛速旋轉,這幫人顯然不是李二狗那種地皮流氓,而是有武功甚至敢刺殺皇帝的窮兇極惡之徒,想用培養皿去對付他們顯然沒有那麼簡單。
定了定神,春杳杳沉下心沒有發出動靜,在後院的馬車多半是沒有人的,他們應當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沒有第一時間去掀開轎簾。
腳步聲越來越近……
正在此時——
“你們幹嘛呢!想趁我不在翻轎子行竊嘛!”
車夫的聲音和馬兒的嘶鳴聲傳來。
估計是看見轎子的車夫回來,覺得車内主人可能進到驿站了,那群人悄聲嘀咕後便離開了。
車夫牽着馬走來,在轎子前将馬再次栓好,目送那群人徹底離開後才低聲問詢道,“姑娘,你沒事吧?”
“沒事……”
春杳杳終于可以放心癱在轎子中,隻是這一驚吓仿佛身上的病痛都更重了一些,她艱難地喘息道,“師傅,現在可以啟程了嗎?”
“可以可以,預計明天早上就能到了,姑娘你好好睡一覺把,我看你虛弱的很。”
“好……”
再次醒來已經是晨光熹微,春杳杳一身汗漬岑岑,燒有些退了,但是身子依舊是發虛。
她掀起轎子窗口的簾子朝外面看去,沿路是茂密叢林,一股好聞的青草香氣撲面而來。
“姑娘馬上就到了,您穿好衣物,晨間寒涼,我看您原本身子就不好可千萬别加重了。”
春杳杳從背包中掏出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拉緊衣領顫顫巍巍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晨光照在她的臉上,她不由得擡起手遮住,擡起眸子向山上眺望。
山路崎岖以石闆搭建,沿途都是參天巨樹和茂密的樹叢,一眼望不到盡頭。
“姑娘你這身體這樣虛怎麼能爬這麼高的山,我勸你還是把病養好再來,點蒼山是出了名的賊不搶,就是山賊都不會來這裡紮寨。”車夫苦口婆心的勸道。
春杳杳微微蹙眉問道,“為何?”
“這點蒼山上除了神出鬼沒的點蒼派竟是些猛獸飛禽,人上去了說不定渣子都不剩。你一個小姑娘家怎麼好一個人上去呢。”
這些春杳杳早有準備,她以培養皿制了些細菌,危機關頭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春杳杳回身将一兩銀子放到了車夫的手上,“在這等我就行,我今天傍晚就能下山,若是沒下山你便去到官府替我報官讓人上山尋我。”
說罷,春杳杳頭也不會的登上了那凹凸不平覆蓋着青苔的石階上。
車夫看的直搖頭,喃喃道,“這妮子咋這倔呢。”
春杳杳順着石階一路向上走,清晨的點蒼山有些微涼,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虛弱的身體讓她每一步都越發艱難,但是她始終沒有停下腳步,拿着葉子給的書仔細比對每一種植物的樣子。
靠近山下的地段較為陰涼顯然是沒有這種植被的,于是她一路攀爬行至半山腰,終于看見了一座可供休息的小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