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一愣,随即又狂笑起來,笑得連眼淚有飙了出來才上氣不接下氣道:“……公主真是妙人,此等盛世,百年難得一見,何不細細品嘗,方有些趣味。”
扇骨一合,拍在了手腕處,李四的視線不妨被懸挂在空中的穗子吸引了幾分。
他笑着,笑意不達眼底:“倘若沒了趣味,那麼這人呐,有什麼意思呢?”
李四冷哼:“小蔣大人就這麼料定了我會接下這一招。”李四用的肯定而非疑問。
蔣無憐:“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不論你願不願意,你,我,他。”他遙遙一指,指向了一道潔白的身影,懶懶道“早就主動或者被動的,走進了局中。”
李四皺眉,對此人的行徑感到不悅。
擅自替他人作主張,自傲!
而且,李四同他講了這幾段話,反而感到吃驚。
問虛觀裡,他雖然看似放浪,卻隐含着身為蔣家子弟的氣度,像普通的家族子弟一樣,想要在家族裡面站穩腳跟,獲得認可,否則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同她合作。
可是現在,李四心底感受到一股不舒服,他像是徹底和蔣家人割裂開來,給人一種從骨子裡面的糜爛感,散發着一股甜爛的味道,容易惑人心智。
李四一個側身,直接避開了他的靠近。
被人扶了面子,蔣無憐倒是一點都不在意,道:“快去吧,公主殿下……禮官們在找你呢。”
人不可能前後變化如此之大,蔣無憐當初一看就是個毅志極其堅定的人,不可能在昭華台當中直接變成現在的這幅模樣。
“嘉興殿下!”
“公主!”
從人們找了過來,而蔣無憐跑的早就沒影了。
李四帶着易明等人跟着帶路的人前去。
蔣家,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個疑問困惑在李四的心頭。
乘着空擋的機會,她問:“易明,蔣家最近有何異動?”
易明皺了皺眉,道:“蔣家……似乎沒有什麼,冥司的人很少打入蔣家内部的,所以我們能夠收買的人也是很悠閑,至少從表面上來看,蔣家沒有任何異常。”
蔣家,大公子,三公子……
不……
這不可能……
李四頓時想到了什麼,渾身冷汗大滴。
他們不可能将事情提前這麼早!
随即她又想到,連重生都有可能,那麼事情的走向發生了變化又為什麼不可以!
步辇搖搖晃晃的,李四在腦海裡面詢問系統。
【系統!系統!我重來了的這一世,那麼許多事情會不會發生很大的改變】
【系統:對滴,正常來說隻要你有一個和以前的你不一樣的地方,那麼所有人都會是一個全新的走向。】
【就像是一支河流,你埋下了一顆石子,雖然看似小,可是,它卻能能在你不經意之間逐漸長大,在河流的沖刷下漸漸浮出水面,最後拔地而起,将河流從中間截段,形成兩條不一樣的分流。這樣産生新的河道,又會帶着水流流淌至遠方。】
【你每一次的改變,都會在河床上種下一粒石子,會把事情導向不一樣的地方。】
聽完系統的解釋,李四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但是她是需要時間證實它。
【那麼,如果是十分重大的時間節點,事情會不會發生改變,或者是......提前發生?】
李四問的極其輕巧。
她心裡已經隐隐又有了答案,但是她需要更加有利的證明。
【那就看是什麼樣的事情了,如果是你的言行舉止,細微的改變沒有什麼大的差别,但是像天災人禍,兵變節點,都是不會改變的事實。可能會因為你的不同而會發生改變,但是,他們不會被阻止,隻會在有朝一日爆發出來。】
果不其然,系統的話語讓李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幾位公子的争鬥升級了,而且不光是公子之間的關系,他們背後的世家絕對也有摻和了一腳,否則完全解釋不了蔣無憐這樣的異常。
事情的導火索目前完全不知,李四在車辇上冷笑,真是一場狗咬狗的好戲。
鄭家也是絕對脫不了幹系的。
李四十分清楚,鄭家雖然目前不在衆人的眼中明面上做出任何動作,但是她怎能不知每次大變動下隐隐藏着鄭家的手筆,最可笑的就是王家一連被鄭家賣了幾回還是認不清豺狼面目,真當許昌鄭氏是清流人家了。
建造署的局面還沒有收官,李四下了好大一盤棋就是為了建造署背後的财政。建造署内裡的賬本早就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建造署背後究竟是哪一方的人。
又或者可以說,建造署背後,站着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