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那個污蔑他、挑撥他和竹钰辭關系的雜種!
狼狽的厲鬼總裁飄在竹钰辭身邊,一面隔開他與松行之間不遠的距離,一面狠狠地想,對于江秘,開除實在太便宜他了。
應該給他薪資減半,發配南極……不,南極不夠危險,應該發配他到東加,現在錢大公被扳倒,群島形勢混亂,正是發配罪臣的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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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松行提出帶他出去走走,順便買個酒櫃,竹钰辭想着家裡那個酒櫃确實不夠放,便答應了。
秦越柏面無表情,跟在竹钰辭身後飄出門。
松行熟門熟路載着竹钰辭來到一家私人訂制家居店,風格與竹钰辭以往光顧的不盡相同,高貴典雅又别出心裁,竹钰辭四處看看,感覺挺新奇。
“這麼特别的店,你是怎麼知道的?”他敲敲一張木幾,好奇地問道,“我之前聽都沒聽過。”
秦越柏繃着嘴角:“松家别的事情上不行,唯獨在吃穿用度上标榜體面,門道當然多。”
陰間的諷刺傳不到陽間,松行回答:“我們這個階層的人,總有些特殊渠道嘛。”
秦越柏發出一聲冷笑。
誰不知道,松家現在是鯉魚骨撐着鲸魚皮,業内實力不知衰弱多少年了,全憑姻親根系維持地位?底子越虛的人,才越三句話離不開階層。
“哇,不愧是古典世家。”竹钰辭倒沒覺得有什麼,在他看來,松家之前确實快要跌落階層不假,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松家底蘊充足,随手一個花瓶都是很多新秀一輩子也拿不到的。
作為松家的少家主,松行言語之間傲慢一點,也屬正常。
兩人在店内逛了一圈,最終選定了一個茜草葉紫檀酒櫃,台表是素雅的波濤橫紋,側面用花體寫着“Pterocarpus santalinas L.f.”。
“大多紫檀都是紅棕色的,但這個木料是暖棕。”松行看向竹钰辭,“很襯你的眼睛。”
竹钰辭偏過頭去,聲音翁翁地說,那就這件吧。
松行笑了,以為他在害羞,一把将他攬進懷裡。但竹钰辭清楚,他隻是又一次想到了秦越柏。
遙遠的聲音從三年前傳來,是秦越柏在問他:“這個手表是誰送你的?”
他答了某個同學的名字。
“那他送得不算好。”
“怎麼講,秦叔叔?”竹钰辭不明白,“他說這個表帶是我眼睛的顔色呢。”
“小辭。”秦越柏搖了搖頭,唇邊似乎有點笑意,“這表帶是紅棕色,但你眼睛是暖棕色的。”
竹钰辭聞言愣了一瞬,調出手機鏡頭細看,這才發現自己眼睛的顔色當真比紅棕略淺一些。
“诶,之前我怎麼沒發現呢?”他從小喜歡美術,對顔色分明很敏感的呀。
“因為你,和你那位同學,可能都沒有太認真看過你的眼睛。”秦越柏繼續說,“但我看過。”
直到回了家,竹钰辭坐在自己床上,耳邊還回蕩着那句“但我看過”,以及秦越柏當時的眼神。
他又一次深深痛恨起自己的軟弱。
說好了要忘記秦越柏的,怎麼又不停地想到他呢?
“不行,不能再想他了。堅強!振作!往前看,竹钰辭!”他縮到被子裡,抱着膝蓋喃喃,試圖催眠自己:
“明天就不想他了……”但這話說出口,他自己都沒那個信心。
得換個現實一點的。
他晃晃腦袋,撤回剛才的催眠,重新開始:“下個月就不想他了……”
“不想誰?”秦越柏有點奇怪,湊近了問道。
卻隻聽見小Omega委委屈屈、憋悶在軟被裡的泣音:“明年!明年一定不會……”
“不會再想秦越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