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霖到桑未憐家還是去沖了個澡,堪堪把情/欲壓下去,他換上上次在桑未憐家穿的那套睡衣,腰杆筆直地坐在客廳沙發上。
桑未憐端着煮好剝了殼的雞蛋走進客廳,看他人高馬大卻跟個做錯事的學生似的,忍不住走過去逗他:“路霖同學,知道跟别人打架是錯的了?”
“打不過還打,挨這麼一下子。”
路霖愣了片刻,立刻配合:“是他先動手的,桑老師别生氣,我以後不會了。”
桑未憐直笑:“給你能的。”
他坐到路霖邊上,指尖捏起白嫩的熟雞蛋放進掌心,按在路霖額角的腫塊周圍,手法娴熟地替他揉着。
路霖眼神黏在他臉上挪不開,從又清冷又純欲的那雙暗藍色的鳳眼看到高翹着的瑩潤鼻尖,再到淺粉微抿的薄唇,還沒來得及多想,疼的“嘶”了一聲。
桑未憐語氣對他難得嚴肅:“忍忍。”
“好。”路霖收起了别的心思,聽話地配合對方,順便好奇地問,“哥是不是學過?感覺你很熟練。”
“剛拍戲的時候崴到腳,不想耽誤劇組進度就自己學了一點。”
“那時候……很辛苦吧?”路霖心底泛上細細密密的心疼,别說崴到腳了,桑未憐就是擦破一點皮,他都得心疼死。
桑未憐按揉的動作一頓,笑道:“還是頭一次有人問我這種問題。”
“難道不辛苦嗎?”路霖反問。
“我要是說辛苦,應該沒人信。我出道三年拍了三部電影,拿了四座獎杯,主演的兩個還是最佳男主角,這成績放在誰身上都隻能用‘順風順水’來形容,不會有人信我辛苦,隻會說我矯情、得了便宜還賣乖。”桑未憐語氣淡然,甚至還帶着一絲調侃的意味。
這三年說他資本撐腰、買通了金羽毛獎評委的謠言就沒斷過,甚至因為他是個Omega,陪睡換獎的言論也不少。
“我信。”路霖語氣堅定,“别人怎麼樣跟我沒關系,我就信哥的話。”
山泉味的信息素像是在宣告主人的堅定,緩緩飄散在空氣中,将桑未憐原本起伏不定的情緒漸漸安撫。
桑未憐對上他深沉的黑色眸子,看到那雙眼裡此時隻有自己,慢慢放下緊繃的神經。
“最開始有點辛苦,跟其他演員一樣吃過閉門羹,也被搶走過角色,也遇到過想要潛規則的,不過第一部電影拿獎之後就很順利了。”
他已經比很多演員幸運了,無人可以取代的演技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路霖皺眉:“除了那個叫吳廖的,還有人想潛規則你?”
桑未憐幫他又抹了點紅花油:“好了,晚上睡前我再幫你揉一次。”
“想潛規則我的人多了去了,我都不記得那些人的名字。”
路霖在心中把這件事暗暗記下,又抓住他話裡的重點:“晚上我可以住在這裡嗎?”
“不、”桑未憐自知失言,剛要拒絕,對上他誠懇又可憐的一雙墨色眸子,最終還是答應,“可以,住客卧,自己……”
“我會自己收拾好被褥的!晚飯我來做,哥想吃什麼?”
“蛋包飯。”
“多加番茄醬?”路霖把桑未憐的口味摸的一清二楚。
桑未憐滿意地點頭。
*
晚上,桑未憐洗完澡走到廚房,看向在收拾竈台的路霖。
“你什麼時候進組?”
“嗯?馬導說下周五,不過因為是個客串的配角,戲份不多,所以應該很快就能拍完。”路霖擦幹淨手,轉過身認真回答。
下周五,那就是二月二十二号……
桑未憐在心裡算了算日期,《盲》那邊大概是三月初進組,就算路霖拍的是客串的小角色,但為了配合其他演員的檔期,至少也得半個月。
等路霖拍完,他肯定進組了,兩個人接下來恐怕有一段時間見不到面了。
“後面有什麼其他想拍的嗎?”
要是有什麼想要的角色,先幫路霖把路鋪好,才不算虧待了他。
路霖墨色的眸子微沉,看不出一絲情緒。
問他有沒有什麼其他想拍的?
他本來就不是為了拍戲才留下的,對在選角的各大劇組也不甚了解。如果回答“都聽你的”,反而會顯得太沒要求,時間久了勢必會讓桑未憐覺得他另有所圖、動機不純,一個不慎把他趕走就功虧一篑了。
既然如此——
“還沒想好,有幾個比較感興趣的,但還沒挑出最合适的。”路霖換上腼腆的笑意,“等我選好了再跟哥講可以嗎?”
“嗯,可以。”桑未憐絲毫沒有起疑,“我三月初也要進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