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去以後,聞恔才發現這是一間實驗室,各個展台一塵不染,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消毒水的味道。
各類專業的器械依次擺放,他也看不出來這些都是用來幹什麼的。
配合着味道來說應該是間醫學實驗室。
隻不過偌大的實驗室裡面隻有他們三個。
等那人洗完手重新穿好白大褂的時候,聞恔看見了他的工牌。
上面整整齊齊地寫着:
“江庭深”
“生命科學學院副教授”
哦?原來這就是另一個瓜主。
這種頭銜,這種顔值和秦司楚兩廂一匹配。
“我是正主”四個大字都要飄在頭上了。
聞恔很難不多看他兩眼。
畢竟吃瓜之心,人皆有之。
“左手伸出來。”江庭深麻溜地抽出一根壓脈帶,不由分說地綁上,在手臂上輕輕摸了摸,找到血管以後,幹脆利落地紮了進去。
“說吧,昨天吃了什麼東西,見了什麼人,幹了什麼事。”他一邊觀察血液流速一邊問話,“還是老三樣。”
“或者,你自己找原因。”
啊?刑訊逼供?
不是,這是什麼奇怪的play啊。
這還有人呢,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麼?
有錢人的世界我不懂。
聞恔默默往後退了一步,不是很想參與進這場紛争裡。
他不是很明白自己被帶來的目的是什麼,證明秦司楚是清白的?還是證明昨晚不是佩奇惹得禍?
莫非……是讓自己進一步撮合倆人?
聞恔左右看看一個眼神冷漠,另一個錯開目光。突然之間他福至心靈,決定履行一個管家隐藏職責——紅娘!
我負責牽線搭橋,你們負責花前月下!情深似海,緣定終生!你的佳偶,我來成就!
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
“你是他的生活助理?”江庭深拔了已經抽完的一管血,換上了另一個空管,絲毫沒有注意到一旁的人已經燃起來了。
他瞥了秦司楚一眼,又重新看向聞恔,“他不說,你來說。”
不知道是不是老師當久了什麼學生都見過的緣故,這人目光如有實質,原本想好的狡辯的話術全都哽在了嘴邊。
一瞬間,他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高中。
而面前的老師在質疑自己沒帶的作業是不是沒寫。
聞恔張了張嘴,半個字都沒說出來。
天地良心,tmd我昨天晚上才見他第二面,我是生活助理又不是禦史,鬼知道他昨天幹什麼了。
再說了,給錢的才是老闆。萬一我說了什麼你不愛聽的秦司楚把我開了怎麼辦。
聞恔看了眼秦司楚有點為難。
第一次給人編瞎話,正主還就在眼前,有點難說出口。
“他一直在家。”
為了boss家的生活穩定和諧,為了自己的工資不被莫名其妙扣除,聞恔閉着眼睛偷換時間概念。
不過這話說的也沒毛病,秦司楚晚上确實一直在家,都病成那樣了,還能往哪跑?
感情的穩定需要善意的謊言來維持。
畢竟他也就隻知道這麼多了。
“秦總。”江庭深把抽好的血依次擺好,“不要命就說一聲,我也就不幫你研究了。”
秦司楚淡淡地說:“哦,不知道是誰拿我做研究來寫他的SCI?”
“不就是信息素敏感症,你以為全球就你這一例?”江庭深戴上醫用手套,一邊操作儀器一邊淡淡地說。
秦司楚按着棉簽,不緊不慢地回敬:“他們也能像我一樣給你提供足夠的科研經費嗎?”
……
噎人這方面,還是您在行啊。
“那倒沒有。”江庭深也是有坡就下,“所以秦總可别嘎嘣脆喽,畢竟别人的ATM都很堅固。”
OK,一山更比一山高,一節更比一節強。
秦司楚和江庭深比起來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哎?你原本知道他的病症麼?”江庭深把目光放在旁邊還有些稚嫩的年輕人身上。
聞恔如實地搖了搖頭。他能感覺出來昨天秦司楚的狀态不對,但具體是因為什麼原因并不清楚。
而且昨天因為手機黑屏,他也沒來得及查一下空了的藥盒上究竟寫得是些什麼。
但聽剛才兩人的對話,好像是什麼“信息素敏感症”?
那是什麼?
“江醫生,你不知道對像我們這樣的人來說,特殊疾病都是很隐私的事情嗎?”
“我都把手底下的研究生趕走了你還想怎樣?”江庭深說完而後才意識到旁邊的人還不了解秦司楚的病情,轉頭又半是威脅半是恐吓地對聞恔說:“聽見沒,嘴嚴實點,不然他找人做了你。”
……
“江醫生,沒必要這麼抹黑我吧。”秦司楚有點無語。
經過這麼一番打趣聞恔反而不怎麼怕秦司楚了,連帶着對江庭深都親近了許多。
“今天叫讓你和他一起來也沒有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說一下他的事情。”江庭深盡量用簡潔的語言來叙述
“秦總是個Alpha,一般來說Alpha和Alpha之間都會對彼此的信息素感到不适。信息素的等級越強,兩人之間的排斥反應就會越大。”
“但有些人的體質特殊,可能會過度依賴别人的信息素或者是排斥别人的信息素。前者一般發生Alpha和Omega之間,而後者一般是alpha和alpha之間。”
“但是秦總并不僅僅是對Alpha的信息素排斥,還對omega的信息過敏,也就beta還好點,但也不能長時間地呆在一起。”
“這種病症就是屬于信息素嚴重過敏症。”
聞恔結合一下昨晚看見的紅斑,終于明白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江庭深看了看他額頭上有些泛青有發紫趨勢的包,對他招了招手,“來,你坐下,我給你也處理下傷口。”
至于這傷怎麼來的,江庭深沒問,聞恔也沒有主動提起。秦司楚看了一眼聞恔被撩起來的劉海,下面的傷口在白嫩的皮膚上顯得很是猙獰。
雖說那家醫院江庭深也有控股,聞恔的身體數據就是他拿到以後又給秦司楚的,但是像這種病号小事,并沒有人彙報給他。
配上聞恔本就乖順的長相,像是被壞學生堵在黑暗的巷子裡打劫了一樣。
昨天秦司楚根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就聽見那院長說了句能出院,接觸過後發現自己不過敏,剩下的就由着齊非去幹了。
也沒想到一向貼心得力的助手也沒想到給人買點藥。
“這藥我自己配的,你拿走用吧。”江庭深譴責地瞥了秦司楚一眼,摘下沾上藥水的手套重新換了一副帶上,看了看時間,開始操作器械,“治療跌打損傷瘀血什麼的都挺有用的。”
聞恔也沒跟他客氣,直接收下了。
有錢人之間的客氣是真客氣,他這兜裡全空了,也就沒必要有這些虛僞的禮節了。
很快,秦司楚的報告就被拿了出來。雖然聞恔不懂,但上面有些數值和後面的正常範圍一比還是高的吓人。
“佩奇給你帶回來的藥一直在按時吃?”
“嗯。”
江庭深把報告一合,用公事公辦的語氣詢問:“那為什麼昨天會突然過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