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聞恔回答,裴子奇先從身後繞過來,在他手上拿走一個,還沒等他剝開,秦司楚又奪了回去。
“又不是不給你了。”裴子奇有些好笑,“至于麼。”
秦司楚原本攤着的手收了起來:“你什麼時候天天離不了藥的時候,我天天給你送糖。”
裴子奇的目光揶揄,從兩人身上打了個來回随後擺了擺手。
“我下去等你們啊。”
被裴子奇一打岔,手裡的糖好像就沒那麼誘人了。
“想喝酒嗎?”秦司楚剝了一塊放進嘴裡,檸檬味道的,不是很甜,還帶着微微的酸。
聞恔避開他的目光,拿着他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都可以。”
“今天怎麼又吃藥了?”聞恔沒忘自己過來的目的,“是又難受了嗎?”
“沒。”秦司楚把剩下的糖放進兜裡,“例常吃藥。”
“裴子奇的信息素味道太臭了。”
聞恔有點驚訝,沒想到秦司楚還有這樣的一面。
他感知不到信息素,并不能體會到他們那種信息素相斥的感覺。
“不好意思。”秦司楚自覺失言。
“嗯?”
“你的腺體……”
聞恔對此一點也不介意,他本身就不是這裡的人,也不算什麼缺陷。
“天生的。”聞恔伸手想接過秦司楚的包,被他避開了。
“我來。”
“我沒有腺體,也感知不到信息素。”聞恔滿不在乎地說,“沒關系,我不介意。”
“挺好的。”
又一個人有同樣的感慨。
聞恔不是不知道在這個社會裡,A和O在社會上有較高的地位。如果江庭深是因為自己是Beta而有所感歎,那秦司楚呢?
隻是因為敏感症嗎?
他倆走進了剛才來的時候的走廊。
乍一進入昏暗的地方,彼此像隐身了起來。聞恔對這裡不太熟悉,一時之間找不到方向。
旁邊的人好像往這邊靠近了一點,緊接着,他的手腕一暖。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聞恔的手指縮了縮,輕輕呼出一口氣,如實說道:“剛才的空調有點冷。”
視線從中間擴散,慢慢清晰了起來,被拉着的手腕蓦然一松,緊接着肩上一暖。
還帶着一股木質香的味道。
和早晨的西裝外套一樣。
沒等聞恔開口,秦司楚搶先說:“幫我穿一會兒,有點熱。”
剛剛他确實把這件外套拿在手裡,并沒有穿上。
“哦。”聞恔把快要掉下去的衣服領口又重新攏了攏。
下到一樓的時候,酒吧已經開始了營業。
薩克斯風的旋律悠揚而纏綿,玻璃杯輕輕碰撞,營造出一種慵懶的氛圍。在暗處一角的卡座裡,裴子奇沖他們擡了擡頭。
還是老位置,秦司楚一眼就看見了裴子奇他們。
“想去嗎?”他扭頭征求聞恔的意見。
聞恔腳步一頓,環視了一圈:“随你。”
秦司楚帶他走近卡座,他們還沒有點酒,桌子是上空空的,隻有幾個骰子桶。
這算是酒吧裡比較隐蔽的角落,燈光昏暗,但又不會真的和外面的熱鬧隔絕。
後面的沙發上除了裴子奇,那邊還坐了兩個人。
聞恔還沒走近就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挂在了臂彎裡。
他不想讓他們産生什麼不該有的誤會。
“江教授。”聞恔沖着最左邊的人打了個招呼。
江庭深沖他一點頭,另一個聞恔今天中午見過了,但是并不知道這人具體的名字。
那人一開始興緻沖沖地伸手後來看見了什麼,突然往江庭深後面縮了縮,見還是被發現了沒躲過去,怯怯地出來打了個招呼。
“你好,我是範南铮……”他一邊說一遍看聞恔身邊秦司楚的臉色,還沒等他說完,就被秦司楚打斷了。
“你怎麼在這裡?我讓你看的報表看完了還是實習報告不想要了?”秦司楚皺着眉頭。
範南铮見大事不妙就把範北嘉女士搬出來緊急避險:“是小姨讓我來的。”他往旁邊退了退,整個人都快貼在江庭深懷裡了。
“離你江哥遠點,一會沈彥又該朝我發瘋。”秦司楚把人旁邊一扯,讓兩人分開。
他一聽這小子就在放屁,範女士根本不知道他們平時的動向,要麼是裴子奇把他們賣了,要麼就是他來這玩被自己逮個正着。
聞恔敏銳地捕捉到關鍵詞,他面上不顯,還沒捋清楚這幾個人的關系。
這都誰和誰,怎麼又多出來了一個沈彥。
大家玩的都這麼花嗎?
你是我的,我是他的,他是你的?
“沈彥是?”聞恔環顧這一圈,愣是不知道誰是沈彥。
“我男朋友。”江庭深舉了舉手。
聞恔條件反射般地扭頭看向秦司楚,但他并沒有什麼奇怪的反應。
江庭深看見他的動作,遲疑了一下,聯系這孩子昨晚那句話,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他試探性地問道:“你不會以為我和他是一對吧。”
江庭深指了指自己和秦司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聞恔的身上,他感覺秦司楚毫無波瀾的表情下都出現了一絲裂痕。
……
聞恔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