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壓低音量，即便是在混亂的音樂中也能聽見。

聞言聞恔又舔了舔上唇的酒漬，甜甜的。這杯喝起來酒味不大，應該是度數不高。

他怕秦司楚聽不清楚，側身靠近身邊的人，問：“你的信息素是梅子酒的味道？”

聞恔的眼睛亮亮的，看向秦司楚的時候，讓他不禁想起來雪球要零食時候的眼睛。

也是這樣亮晶晶地，充滿了好奇。

在這樣的目光中，他突然有點生氣。

這人怎麼一點生理常識都沒有？對誰都這樣？都這麼好騙？

“問别人信息素的味道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秦司楚别開目光，拿過來桌子上冰好的酒，灌了一大口。

“哦。”聞恔把手中的‘好久梅見’放回了桌子上，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好意思。”

看着他的動作，秦司楚感覺好像更煩躁了。

“不用道歉。”

“什麼？”聞恔沒聽清，又側身往他這邊靠了靠，“這裡音樂聲音太大了，不好意思。”

秦司楚看着靠過來的人，往後面微微退了一點。

“不用道歉。”

他又重複了一遍。

聞恔看着他的動作，自覺向後跟他拉開了距離。

“不……”

道歉的話剛要說出口，又想到他剛才說的，及時刹住了車。

他端起來桌子上的酒，又仔細地品了品。

“你如果不想喝的話可以換一杯。”坐在旁邊的秦司楚突然說道。

聞恔感覺他從剛才開始就有點莫名奇妙地，他剛剛明明是誇這杯酒很好喝，為什麼要換一杯？

就因為信息素？

難道這杯酒是他的專屬？

不該啊，自己都喝過了，難道他還能接過來繼續喝？

聞恔想了一下秦司楚日常，這個人确實好像沒什麼潔癖……

到還真的有這個可能……

“你要喝嗎？”聞恔把杯子往他身邊遞了遞，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真的還挺好喝的。”

秦司楚受不了了，接過去，把酒放在了自己面前的桌子上。他又開了一瓶新的啤酒，塞到了聞恔的手裡。

“yooo~”範南铮正巧坐在他們的對面，看見這一幕眼都直了，“哥，你什麼時候還喝别人遞過來的東西了？”

“你喝我這個嗎？”他很壞心思地把自己的酒往前遞了遞，“不過不是梅子味道的哦。”

“我明天就給你開了。”秦司楚面無表情地面對自己弟弟的挑釁。

“我錯了。”

範南铮很沒骨氣地接着滑跪。開玩笑，一時爽和一直爽他還是有數的。

這個學期才剛開始，他去哪再找一個比他哥這裡更能當庇護所的地方啊。

回家？

他可不要天天淹死在他家老頭的唾沫雨裡。

“你過來跟我換個位置。”秦司楚敲了敲桌子面，對着範南铮說。

他哥發話，範南铮當然不敢有什麼意見，隻能乖乖聽話。

不過秦司楚也沒坐到範南铮那裡，轉身坐到了裴子奇附近。

“嘿嘿。嫂子好。”範南铮過來先跟聞恔打了個招呼，“剛剛沒做完自我介紹就被我哥那個臭不要臉的打斷了。”

一遍說他還一遍偷偷瞅了一眼秦司楚。

“秦司楚是我表哥。”

聞恔現在一聽捋關系的話就暈，他也沒管範南铮亂喊，草草應付了了事。

“他們也不知道又在聊什麼。”

順着範南铮的話聞恔朝那邊看了一眼，幾個人神情慵懶，時不時地往舞台的方向瞟上幾眼，又好像沒有真的在看。

範南铮碰了碰聞恔：“哎？嫂子，你會玩舞拳嗎？”

聞恔搖搖頭。

終于，範南铮終于找到個不會的人了。

多年來，他屢戰屢敗，從來沒赢過誰。

這下他要一雪前恥。

他把剛才被他哥端走的“好久梅見”又重新端到了聞恔的面前。

“來，我教你。”

十一點一過，酒吧裡燈光突然暗了下來，人群陷入了一種更瘋狂的躁動。

借着黑暗，秦司楚從兜裡又拿出了兩片藥，吞了下去，起身去了廁所。

和他想的一樣，廁所裡彌漫着各種信息素混雜的味道，他挨個隔間看了一遍，終于在最後一個裡看見了幾粒碎玻璃渣滓。

門口又進來了新人，他面不改色地走了進去，從兜裡拿出手套，把這幾粒玻璃渣收進一個塑料袋裡。

過了一會，秦司楚按下了抽水鍵，出來的時候還從洗手台前仔細洗了下手。

還沒等他沖完泡沫，身後突然被人抱住。

“帥哥。一個人嗎？”

這人身上的信息素很濃，還在往外源源不斷冒。

像是信息素噴泉一樣。

一貼上來的時候秦司楚就往旁邊閃了一下，擡頭看了一眼，是男Alpha衛生間沒錯，但礙于空間狹窄，還是沒躲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