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聞恔把串又翻了個面，看着爐子裡的火好像不是太旺，又拿了個泡沫闆來扇風。
就算這樣，他還抽空敷衍了一下boss：“你行你行，你最厲害。”
說完聽到旁邊裴子奇低低的笑聲他才恍然間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
怎麼畫風越來越奇怪了……
秦司楚把視線從手機取景框中挪開，瞥了一眼裴子奇。
“一會兒不想吃就繼續說。”
裴子奇在嘴邊做了個拉上拉鍊的動作，默默走開了。
“你也不用一直拍。”靠着爐子聞恔有些出汗，他雙手都是油，于是就抽了張紙墊着拉着衛衣領口扇了扇風散熱，在他的動作下，衛衣的領子被扯得有些向下，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停一會兒也行。”
秦司楚輕輕搖了搖頭，繼續低頭看着取景框，皺了皺眉頭，“把你衛衣領子往後拽一下。”
“怎麼了？”聞恔的目光從烤串上移開，他兩隻手上都是油，又去夠旁邊的抽紙。
秦司楚單手拿着手機，走了過去，直接幫他把帽子正了正。
手指擦過脖頸，聞恔有些怕癢，縮了縮脖子。
秦司楚垂眸，看着他。
“漏的有點多。”
說完他又回前面繼續掌鏡，尋找好看的角度。
聞恔有些出神眼睛一直跟着到他站定，看到手機舉起的那刻才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在想什麼。
火勢漸猛，肉串的表面開始變得焦黃，甚至出現了些許的焦褐色，在美拉德反應的催化下，産生了誘人的香氣和色澤。
聞恔拿過調料，手腕輕抖，細碎的粉末紛紛揚揚，均勻地附着在每塊肉的表面。
然後他把手裡的肉分成了兩部分，分别拿在手裡，兩部分相互蹭取烤出的油汁，讓其充分滋潤到每一塊肉上。
最後收尾的時候，秦司楚專門給肉串了一個特寫，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它們的鮮嫩多汁，香氣四溢。
不等他開口，那邊嗷嗷待哺的一群人全都圍了過來。
“好啦。”聞恔把肉串放到托盤裡，又把烤好的生蚝放在另一邊。
顧不上燙，大家都紛紛拿起來品嘗。
感覺好像越是這樣越有滋味。
“好吃！”裴子奇首先給出了中肯的評價，“聞恔你簡直是屈才了，你出去幹個飯店不得比跟着秦老狗掙得多啊。”
“想吃你就閉嘴。”秦司楚也放下了手機，跟着拿了兩串，“别想策反我的廚師。”
“聞恔你也先來吃着點。”江庭深已經吃完一串，他把簽子放在一邊，“一會讓秦司楚去烤。”
“沒事你們先吃。”聞恔拿出來新的一把，“我一次烤完省事了。”
他端着肉串和生蚝把他們都趕回了沙灘椅那邊，放下以後回到燒烤架旁邊，發現秦司楚還在。
“秦總，你也去吧。我……”聞恔低頭給烤串翻了個面，還沒說完，視線裡橫穿過來一根烤串。
他側目看了看身邊還沒走的人，秦司楚略微揚了揚頭示意他吃。
“沒事，我……”
秦司楚依舊不為所動，舉着剛考好的肉串。
“下午的時候不就餓了嗎？給你撈了個三明治你還又給了他倆。”
？
畫風突變？
怎麼聽上去有點幽怨？
聞恔狐疑地看着旁邊的人。
這人莫不是被魂穿了。
眼前的肉串感覺都變得不真實了起來。
聞恔試着小心翼翼地順着簽子咬了一個下來。
外面烤焦的皮略帶酥脆，輕輕一咬，香氣在口腔裡爆開。
他滿意地小幅度晃了晃頭。
不得不說，自己在美食界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等他把這口吃下去，秦司楚的手又遞上來了。
兩人就這麼一個人遞一個人吃，解決完了一整串。
聞恔本來想勸他不用管自己，結果還沒開口，那人就先一步離開。
擡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又垂頭，看着手裡的肉串。
這會兒炭火很旺，偶爾一兩滴羊油滴落，惹得下面炭火發出一聲爆響。
這會兒的海遠不像白天那麼好看，像是能吞噬所有顔色一樣，黑漆漆的一片。
不知道是不是太陽完全落下了太久的緣故，聞恔感覺有點冷了。
從海面刮來的風帶着鹹腥的氣息，旁邊他們好像是開了幾瓶啤酒，玻璃瓶對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被海風一吹，聲音都不清晰了。
他縮了縮脖子。
突然，風被聲音截斷。
“冷？”跟随聲音來的還有一個包着肉的小餅。
秦司楚正好站在上風向，把海風和海面擋了個嚴嚴實實。
“你過去吃一會兒，我來烤。”
聞恔擡眸看了看他，把手放在爐子上試了試溫度，暖和了許多。
“沒事，你們先去吃，這些馬上好了。”
秦司楚皺着眉頭看着箱子裡還剩兩大把的肉串和零零散散的一些海鮮，沒動。
他趁着聞恔低頭的時候把東西遞了過去，聞恔連想也沒想直接接了過來。
拿到手裡才反應過來是什麼。
他擡頭看着秦司楚。
“沒事，秦總你過去吧，這邊一會兒全是油煙味兒了。”
還沒說完，他感覺秦司楚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好。
“這剩的不少，我來烤。”
旁邊的人挽了挽袖子，很自然地接過了燒烤攤。
聞恔并沒有回去，他拿着小餅站在一邊，靜靜地看着他烤。
“怎麼不回去？”
聞恔啃了一口秦司楚遞過來的小餅，裡面還夾了一棵小香蔥。
香蔥的味道很好地中和了羊肉帶來的油膩，
“博采衆長是我們美食博主的基本素養。”
他往旁邊挪了挪，正好站在了秦司楚的上風向。
聞恔站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又咬了一口小餅。
秦司楚烤肉手法娴熟，一點也不像是廚房小白的樣子。
“你真的不會做飯嗎？”
“會。”
聞恔感覺自己的鐵飯碗變成了紙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