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裡充滿了對飯的渴望。

像是和聞恔不怎麼友好相處的樣子。

于是秦司楚頓了頓，思考了一番給聞恔打了個視頻電話。

“嘟……嘟……”

那頭電話被很快接起。

“秦總？”聞恔的臉占據了一整個屏幕等接通了以後他又拿開了一些。

明明知道對方已經吃過了，但秦司楚還是按照慣例先問一句：“吃飯了嗎？”

簡直就像沒話找話。

聞恔點了點頭，他應該是剛換回來家居服，頭上還有幾根亂飛的呆毛，但是眼睛亮亮的，一看心情就很不錯。

他把鏡頭切換到了後置，給頂頭上司拍了拍雪球。

能讓秦司楚牽挂着的應該隻有這隻圓乎乎的狗子了。

總不能是讓他來個room tour吧……

聞恔把鏡頭對準雪球的方向，隻照到了一個雪白的屁股。“雪球今晚吃了西蘭花和雞胸肉。”

聽見有人呼喚它，雪球打了個圈，沖着相機吐了吐舌頭，颠颠跑過來在聞恔腿旁蹭來蹭去。

“她有點胖了，早晚帶它出去散散步。”

聞恔給了雪球的臉一個特寫，“女孩子不能用胖的，我們這叫福氣。是不是呀雪球。”

他彎腰撓了撓雪球的下巴，雪球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你怎麼樣？”

秦司楚話題切換的太快，讓聞恔有點措手不及。

“什麼？”

“感冒。”

聞恔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

“已經全好了。”聞恔的鏡頭依舊沒有翻轉過來還是跟随着雪球。

秦司楚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空氣一下變得安靜下來，隻有雪球還在地上打滾賣萌。

對面的人一言不發，像是在等着什麼一樣。

聞恔看着手機屏幕裡的秦司楚還穿着正裝，一絲不苟的襯衫系到了最上面一顆口子，暗色系的領帶規規矩矩地打在脖子上。他的肩本來就寬，穿襯衫的時候能把有一種很禁欲系的美感。

金絲邊的眼鏡讓整個畫面變得充滿了誘惑。

像是剛從會議上下來一樣。

“你那邊幾點了？很晚了嗎？”聞恔垂眸看着手機裡的男人，隔着眼鏡都能看到眸子裡已經染上了倦色，但手下還摞着一沓文件。

秦司楚擡手看了看表，“快四點了。”

“那剩下的東西還多嗎？”聞恔看着秦司楚眼睛裡的血絲，放輕了聲音，“如果不急先去睡吧，明天再工作可以嗎？”

對面的人低頭看了看文件，沒說話。

“很重要？”聞恔先出了聲。

秦司楚依舊沒出聲，點了點頭。在往常的時候，他不會允許書房裡有别人的出現，甚至連雪球也不能在他辦公的時候進來。但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麼了，有點不想挂電話，但兩人之間好像也不用再聊什麼了。

兩人一時之間又陷入了無聲狀态。

聞恔盤腿坐在沙發上，試探地問道：“要不我陪你看一會？”

秦司楚擡頭看向屏幕，裡面還是雪球的身影，隻不過這會對父愛的喚醒期已過，又留給了親爹一個圓潤的臀部。

“我不太想看雪球的……額……背影。”他想了很久終于想到了一個比較文雅的替換詞不至于過于粗俗。

“雪球？雪球！”聞恔看向屏幕裡的小窗口，雖然雪球的毛發被精心修剪過，但是這兩條酷似雞腿的形狀從背面看确實不太雅觀。聞恔喊了它兩句，但孩子好像是在玩窩裡的什麼玩具，一動沒動，直接屏蔽了外界的聲音。

沒辦法，聞恔隻能起身找它。

秦司楚趁着聞恔起身前打斷了他的動作：“沒事，不用對着他拍了。”

他閱讀絲毫沒有收到視頻的幹擾，又翻了一頁過去。

聞恔想了想又把鏡頭切了回來，“那就對着我好了。”

總不能讓boss對着牆面壁思過吧。

他把聊天框縮小，打開了駕校軟件。聞恔一開始以為裴子奇就那麼一說，沒想到他真的給自己報了個駕校培訓班。微信推送過來的時候聞恔一開始都準備當詐騙信息給他關了，沒想到這駕校竟然是真的。

那老師打包票說絕對讓他一周以内速成開車。

聞恔感覺如果不是他已經考過一次駕照的情況下，老師打下的包票最後絕對會打在臉上。

在原來，他的理論知識非常豐富，但是實踐挂了三次。

如果不是開車方便去拉一些品牌寄來的貨物的話，他絕對會中途放棄。

甚至在學到一半的時候他還去當地市場打探過三蹦子的情況……

沒辦法，在老師的逼迫下，他又重新打開了科目一從頭學起。

雖說是通話，兩人也沒有出聲，各做各的事情，但秦司楚還是感覺和原來不一樣了。

異國仿佛不再是孤身一人的他鄉，即便是隔着屏幕，也能感覺到陪伴的溫度。

他擡眼望着取景框裡的人，竟然有種莫名其妙的心安。

聞恔的呆毛經過長時間地心引力的作用已經回到了它原本的位置，一頭栗色的頭發把他整個人襯得更白了。

他一手端着手機，一手無意識地放在嘴邊，咬着嘴皮，皺着眉頭，苦大仇深的樣子像是在和什麼做鬥争。

還沒等他收回目光，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面的人放棄思考，被逮了個正着。

“你在看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