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遺書藏在書房的匣子裡,提到了戶部侍郎盧聰等人,當年他是受盧聰提攜,一路高升,若無意外,外調結束便能高升。
此次蝗災,他先過問了盧聰,是盧聰讓他将此事壓下,之後他會出面解決這事,對他們都有好處。
誰知被李昭攪局。
對于李昭來說,這封遺書幫了她大忙,能給季北背後的世家一黨帶來重創,盧聰又與季北交往甚密,而信封中的其他人均有受賄行徑,恰好都和季北有關。
除去和縱火的那幾個豪紳有深度勾結的官員,其他小喽啰經過李昭的一番“友好”提醒後,被放了出來,繼續管理地方的繁瑣事務,将目前的政策繼續執行下去。
他們不得不老實了點,等着下一任刺史到來。
有罪之人被他們帶回了京城,此次赈災算是圓滿完成。
李昭和沈淮于第八日離開羅州,走的時候,竟有百姓前來相送,感念他們拿下了無能又隻會搜刮民脂民膏的貪官。
沈無憂也跟着李昭一起回去了,他和沈淮坐在同一輛馬車,中途休息的時候,總是會跑到李昭身邊。
但是林修竹總在旁邊盯着他,他總覺得這樣被盯着很奇怪,所以隻是和李昭閑聊,沒有做出過多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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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京城沈府,沈無憂竟然笑嘻嘻地跟沈淮說:“兄長,雖然你交給我的任務完成了,但是我可以繼續盯着長公主,你覺得怎麼樣?”
說完,他轉身就想跑,卻被沈淮抓住了,聲音冷然:“站住,先跟我回去。”
沈淮揪着沈無憂的後領進了内院,一道紫衣身影迎面而來,見到如此場景,她面不改色地行禮:“大公子,二公子。”
“子蘇,守好内院。”沈淮說。
沈無憂瞳孔一縮,腦海裡似是想到了什麼,不禁瑟縮了一下,說話都磕磕巴巴起來:“兄……兄長,你不能過河拆橋,我還有用,我還知道很多京城裡的事!”
沈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閉嘴。”
兩人進了裡屋,内外院的侍衛和尋常一樣在此間巡邏,目不斜視,仿佛什麼也沒看見。
進屋後,沈淮松開了沈無憂,慢條斯理地擦了擦自己碰過他的手指:“說吧,你和長公主去岷州的那兩日發生了什麼?”
“也沒發生什麼,就是去買了糧……”沈無憂低着頭,眼神飄忽不定,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他原本覺得沒什麼的,打算到了京都就攤牌,但是一見到魏子蘇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魏子蘇是個經商奇才,他能将生意做到那麼大,都是魏子蘇在操盤,他以為他是運氣好,沒想到魏子蘇原本就是沈淮的人。
而魏子蘇知道太多事了,包括他騙了沈淮這件事。
沈淮上前兩步,沉聲問道:“你最好說實話。”
“兄長,你真的不喜歡長公主嗎?”沈無憂擡眸看向沈淮,定睛問道。
“你沒必要反複問這個問題,我讓你盯着長公主,不是因為我喜歡她,是因為……”沈淮話音一頓,“況且,我算是她的師長,我不可能喜歡她。”
沈無憂握緊了拳頭,環顧四周,隻要他想逃走,沈淮攔不住他,但他不想忙碌六年卻一無所得,他咬着牙道:“沈太傅,我還知道很多事,有我的幫助,你會更順利的!”
“你再顧左右而言他,我便不會手下留情。”
一聲清越的出鞘聲在屋内響起,劍尖微微顫動,泛着森然冷光,劍鋒抵在了沈無憂的喉結處,隻差毫厘就要刺了上去。
沈無憂瞳孔微震,嘴唇翕動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他甚至沒看清沈淮的動作。
“你自以為的武學天賦是無憂的,你的滔天财富,是子蘇在操作,你覺得你在我這還有什麼籌碼?”
沈淮拿劍的動作很穩,眸色冷淡如冰。
“好,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