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便将當時發生的事事無巨細地告訴了祁鶴眠。

祁鶴眠聽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此人的确蹊跷，殿下切勿輕信了他。”

“我明白。”李昭微微一笑。

祁鶴眠沉吟了片刻，繼續說道：“若說動機，那就是黨派之争。如今寒門争不過世家，沈太傅借機挑撥，拉攏殿下，也是有可能的。”

李昭的腦海裡浮現起箭頭近在咫尺時閃爍的寒光，蜷起手指，搖了搖頭：“但第一支箭下的是死手，至少那次刺殺不會是沈淮。”

“總之，殿下千萬小心。接下來的路，會更難走。”祁鶴眠溫聲說道，“但殿下先前交代我做的事，我一直沒落下。金翎此人極為清高孤傲，文采極佳，經過數次接觸，他才願意與我交往。他一直覺得懷才不遇，是個憤世嫉俗的才子。但那位江絮與袁府交往甚密，殿下若要二選一，不如選金翎。若殿下願意，也可試着拉攏江絮。”

畢竟先前長公主逼婚袁朔，江絮又是女主的表弟，的确有點麻煩，但李昭還是決定找個時間去見見他。

金翎大約不會提前攀附權貴，可等到秋闱之後，再遞出橄榄枝。

“還有一事。前日，永甯郡主托人傳話，有一位女子進了沈府。”祁鶴眠垂下眼睫，指腹摩挲着暖爐上的紋樣，“那位女子是從揚州過來的，若殿下懷疑沈二身後有人，那一定是她，但她又直奔沈府，恐怕，她原本就是沈太傅的人。”

“那就……不太好辦了。”李昭有錢，但是遠遠不夠，她思索了片刻，看向蘭馨，“對了，蘭馨，我從羅州帶了兩位女子回來，讓帶着她們曆練曆練，可行的話，将幾間鋪子交給她們打理。”

蘭馨：“是。”

府中事安排妥當後，李昭便出門了去了宮裡，在路上，她用監控查看了一下少帝目前的狀況。

【李長風正在和太後一起用膳】

【李長風掀桌】

【李長風爬上慈甯宮的樹】

李昭：……

她記得不在京城的那幾天，少帝還挺老實，怎麼她一回來反而要鬧事。

李昭直接趕去了慈甯宮，一進宮門，就看見李長風正站在梧桐樹枝上，他正在摘一片即将枯萎的葉子，任憑樹下的宮女太監怎麼說，他都當做沒聽見。

太後也站在不遠處，面色嚴肅：“長風，你忘了你答應過阿昭什麼嗎？她要是回來看見你這樣，會生氣的。”

李長風這才歪了歪腦袋，目光挪到了太後的臉上。

李昭遠遠地和太後對視了一眼，見太後搖了搖頭，她在門邊停頓了片刻，沒有立即上前。

“可是我也生氣了。”李長風嘟囔了一句，爬到了更高的樹枝上，另一邊的樹枝靠近慈甯宮内的池塘，宮人們根本沒辦法接。

“殿下怎麼不進去？”沈太傅的清冷嗓音從身後傳來，聲音不大不小，但是李長風聽見了。

他沿着聲音的來源望去，瞥見幾乎交疊在一起的兩道身影，睜大了雙目，眼底氤氲起一層霧氣。

他縱身一躍，跳進了池塘裡，掀起了巨大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