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們匆匆忙忙地下水撈人,很快就将昏迷的李長風救了上去,擡進了偏殿,太醫也聞訊而來。
又是一場荒唐至極的鬧劇。
李昭瞥了一眼沈淮,沒有多說什麼,快步上前:“母後,兒臣來遲了。”
“無礙。”太後長歎了口氣,看向沈淮,“太傅與阿昭是一同來的嗎?”
沈淮躬身行禮:“見過太後,微臣有要事想同陛下、太後商議,隻是恰好在宮門口遇上,并非與長公主一同前來。”
“賜座。”太後擺了擺手,隔着屏風望着簾内的慌亂景象,一臉苦惱地揉了揉眉心,“陛下的病症總是不見好,長此以往絕非好事,朝野之事,還需太傅多加操持。”
“太後言重了,這是臣的本分。”沈淮平靜地說道,他頓了頓,瞥了一眼李昭。
李昭開口說道:“母後,蝗災背後還有人禍,地方官員與豪紳勾結,貪贓枉法,還與戶部侍郎盧聰勾結,推遲上報是他們有意為之,現在已經将人移交給大理寺處理。”
“盧聰……”太後緩緩念着這個名字,目光漸凝,語重心長地說道,“是該好好查查。”
“太後娘娘,還有一事容臣禀告。”沈淮拱了拱手,“豪強地主巧取豪奪,不少百姓失去田地,淪為佃農,終日勞作卻食不果腹。再有諸如蝗災等此類天災,便流離失所,于社稷無益。故臣請重新丈量土地,遏制土地兼并。”
就在這時,侍女從裡屋跑出來回話:“陛下醒了——”
太後直接起身,避開了沈淮的問題,擺了擺手道:“此事容後再議。”
沈淮微垂眼睫,臉龐埋沒在陰影裡,讓人看不清神色。
李昭站在沈淮身側,确認太後進了裡屋,才低聲道:“太傅,不如将此事試着在朝堂上提一提。”
沈淮擡起眼,深深地看了李昭一眼,漆黑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方才太後的語氣分明是推脫。
太後是外戚,但同樣出身世家,若非季北勢大,是絕對不會拉攏寒門的。
但是長公主似乎和太後不是一條心的?
李昭走進裡屋,看了看李長風,他的臉色仍舊蒼白,喚她的聲音很輕:“阿姐。”
“為什麼不高興?”李昭在床邊坐下,溫熱的掌心輕輕撫過了他的臉頰。
沈淮也跟了進來,目光落在她的動作上,眸色漸深。
李長風偏過頭去,避開了沈淮和太後的目光。
“陛下可安好?”沈淮躬身問道。
李長風轉過頭,眨了眨那雙濕漉漉的眼眸,說道:“太傅,母後,朕一切都好,朕想和阿姐單獨說說話,可以嗎?”
沈淮躬身道:“陛下無事,微臣便放心了,臣告退。”
太後看了看李長風,又朝着李昭點了點頭,率先離開。
沈淮緊随其後離開殿内。
李昭擡手示意,示意其他人也退下。
李長風才握住了她的手,語氣裡透着委屈,抛出一個又一個問題:“阿姐,你回來了為什麼不先來看我?公主府裡到底有什麼,你就非得先回去一趟?還有,你為什麼和太傅走那麼近?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李昭看着李長風頭頂雷打不動的80好感度,緩緩說道:“三郎,你太不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