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诶了聲：“我是男子，王某正是前途光明的時候，為何不會變心？”

女子嗲聲：“你定同那王某一樣！”

男子連忙柔細着聲音哄：“哪能啊，夫人，我發誓我這輩子唯夫人一人。”

周修葺察覺她沒有聲音，敲打了兩下桌子：“可看懂了。”

孟嬰嬰答非所問，道了句：“師兄，若是你，你會不會變心？”

周修葺一頓，唇線拉直，孟嬰嬰以為他不高興了，尴尬笑了笑：“我就随便問問。”

“不會。”

“我所愛之人，即便她死了，亦不會變心，我會守着她，千萬的輪回也不怕。”他聲音沒什麼起伏，就像脫口而出的想法，孟嬰嬰内心卻小小的轟動了一下，周修葺的人設确實是很吸引人的，浩然正氣，心懷天下。此刻他說出來的話，可能别人說出來沒什麼可信度，但他說出來就是讓人信服，他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

“你可聽明白，這故事中的奇趣？”周修葺道

“什麼？”孟嬰嬰思考後回答

“翁仙，棺材子，還不明白？”周修葺見她一臉不知，眉端微動：“你難道忘記我們來柳州的目的？”

“柳州有翁仙出現，我們才會來此，師父将這個機會交給我們曆練，你還真當來遊玩？”他冷聲道

孟嬰嬰記憶一閃，連忙補道：“沒有！我就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這民間為什麼會流傳這樣的故事。”孟嬰嬰道

周修葺思量後道：“有人傳，自然有人信。”

視線落到台上，說書先生舉起茶杯喝了一口。

片刻後，說書先生收了東西，身邊花柳替他拿着東西，道：“今日賺得不少，媽媽肯定感謝你，你快些回去吧，晚了，你父親又該罵你了。”

說書先生對着她眨了眨眼：“擔心我啊？”

花柳在她肩膀上輕輕打了一下，笑道：“竟敢打趣我，讨打。”手微擡，就要打下去，說書先生抓住她的手：“打壞了我，我娘會心疼的。”

花柳聞言，美目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難過，手收回。

說書先生見她暗自神傷，道：“花柳姐，你将我養的這麼大，我母親的遺囑早已完成了，你也不必介懷。”

花柳淡了淡神色，催促道：“别再說了，快些去換衣服吧。”

說書先生走進了屋内，待花柳擦了擦眼角的淚，兩人才從角落出來貼近了牆壁。

周修葺看她一眼：“你戳個眼，往裡看。”

孟嬰嬰低聲驚道：“他可是男生。”

周修葺擡指戳了個洞：“她是女子。”

随着一股煙霧溜進去，說書先生頓感眩暈，屋内傳來倒地的聲音，孟嬰嬰先一步走了進去，看見屋内她到底的模樣後，驚奇，還真是個女子。

孟嬰嬰将她還未穿好的衣服替她籠絡好，然後才走到外邊，敲了兩下門。

周修葺走進來，拿出一張符，在女子的面前一抖。

女子猛地睜眼，入目的便是方才的這兩位道人，眼中驚色很快轉為平靜，看着兩人。

周修葺拱手道：“多有冒犯，在下有幾個問題要問姑娘。”

剛才進來的時候，這女子正在卸臉上的妝，現在一半男相，一半女相，看上去到有種雌雄莫辨的美感。

孟嬰嬰一語不發，看着她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你從何得知的這個故事？”

“自然是從書中看來的。”她撇頭道

“撒謊。”周修葺冷道

孟嬰嬰就看見女子瞪着周修葺道：“你個瞎子，我說是就是。”

孟嬰嬰看向周修葺，他雖然眼上覆紗，但其實并不瞎，那紗布也能看清外面。

“那我換個問法，誰讓你來宣揚。”周修葺又問。

“都說了是我自己從書上看來的，哪有誰讓我宣揚。”女子哼道。

孟嬰嬰看出她一口咬死不知道，而他們也并不能拿她怎麼樣，隻能這樣你一問我不答。

“你說你是從書上看來的，我也想找來看看，能否告知我，是那本書？”這種情況炸一炸不就知道了，周修葺一向行事刻闆，如果問不出來，他或許就威逼了。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出現，她還是先炸話。

女子這才将目光落到她的身上，上下掃視一眼，蠻狠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孟嬰嬰哼哼一笑：“你不說，就是沒有咯？”

“你們是誰，來聽書還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是？”

孟嬰嬰奇了怪了，與她平視道：“他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這樣都不說？”

“榮華富貴？”她道，女子哼氣一聲。

“前程似錦？”孟嬰嬰接着道，她都不曾變換過神色，能在翠香樓裡混迹這麼久且不被發現的，怎麼可能三言兩語就被她問出來。

“事關柳州百姓，姑娘若是隐瞞，明日她便會找上你的母親。”周修葺的聲音平靜入聲，女子目光微閃，似乎想到什麼，但仍舊不開口。

周修葺轉身離開，孟嬰嬰最後看了一眼女子，跟上周修葺。

“碧雲寺。”身後她忽然道，周修葺止住腳步，并未回頭：“多謝。”

她跟着周修葺的身後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