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一!”身體騰空,陌生的失重感讓多蘿西要壓制不住到嘴邊的尖叫。但尖叫馬上又被理智壓制,聲音會将他們的位置暴露給狂客,而在下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時候,吸引狂客跟着他們往下跳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
在往下墜的瞬間,紐特就用力将多蘿西按向自己的懷裡,用雙臂将多蘿西完全包裹,他抱得那樣緊,力道之大箍得多蘿西生疼。
紐特不知道下面又會是什麼刀山火海,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保護多蘿西安然無恙的周全方式。哪怕下落時在黑暗中遇到意外,他也能替多蘿西抵擋所有傷害。
失重感并沒有持續太久,兩人陷入一張巨大的柔軟墊子。多蘿西急忙起身查看紐特的情況:“你還好嗎?不是,你瘋啦?我把你壓壞了怎麼辦?”
“抱歉。”紐特緩了一會才揉着腦袋從巨大的沖擊力裡緩過神,下意識和多蘿西道歉:“你還好吧?”
“托您的福,我好的不能再好!”多蘿西見紐特沒事試着扶起他,給豪爾赫的降落騰出位置:“下次要是還有這種事先顧着你自己!我又不是保護不好我自己。”
“看看我可憐的兄弟,他想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抱歉。”托馬斯為紐特鳴不平,但還有良心過來搭把手,幫多蘿西扶起紐特。
幾人剛剛給豪爾赫讓開一個位置,他就穩穩降落在了墊子上,而在衆人頭頂,機關再次隆隆作響。
洞口關閉了,也斷絕了狂客通過這條路找到他們的可能。
然而還沒等衆人喘口氣找出路,就被強光先行攻擊。隐沒在黑暗裡的燈盡數對準他們打開,突如其來的白色燈光痛擊衆人長久處于黑暗之中的眼睛,劇痛刺激得多蘿西不得不閉上眼睛,分泌淚水緩解刺痛感。
“What the hell!”豪爾赫痛罵出聲。
“這裡可比實驗部安全許多,你見過那裡再罵地獄也不遲。”平闆無波的女聲伴随着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在他們面前響起。
多蘿西用衣袖擦去淚水,睜開眼才發現他們的降落點由數張巨大床墊拼疊而成,而床墊邊緣,鋼鐵矗立組成巨大牢籠。
什麼甕中捉鼈。
同他們說話的是一個東方女人,身形消瘦,膚色因為常年不見光而慘白。她個子不高,卻很有氣勢,戴一副方框眼鏡。玻璃鏡片擋不住她如炬的眼神,銳利目光對準托馬斯,似乎要将他切片,再放上顯微鏡仔細研究。女人的身後跟着兩個同他們差不多大的少年,一言不發緊盯着他們。
“托馬斯?”女人說話時下巴微擡,瘦削的下颔骨讓多蘿西覺得熟悉。
托馬斯茫然:“你知道我?”
“在我離開實驗部之前,我們還算熟悉。你和瑪麗還是靠我搭上的線。”女人走近牢籠:“我走以後你和維加還合作愉快嗎?”
她隔着欄杆和摸不着頭腦的托馬斯面面相觑:“看來你什麼都不知道地被丢進迷宮去了。”
“艾維斯?你們被分到一起去了?”女人的目光又轉向艾維斯,摸着下巴自顧自陷入沉思:“不應該啊······”
“抱歉,不過這位女士,你是不是忘了自我介紹?還有,既然我們彼此相識,是不是可以放我們出去叙舊?”淪為階下囚,豪爾赫放軟語氣,好商好量。
在女人看向艾維斯的一瞬間,艾維斯不自然地攥緊手心,直到她的話被豪爾赫打斷才微微放松下來。
女人的注意力被豪爾赫轉移:“我叫沈依南,你們可以叫我沈醫生。要想出來當然可以,但是你們得先經過檢查才行。”
熟悉的名字,熟悉的直白目光,多蘿西記憶裡的灰塵終于被她自己費盡抹去:“依南阿姨!”
“你是?”沈依南剛剛隻是匆匆掃過一眼,現在才将注意力全放在多蘿西身上。凜冬般銳利的目光冰消雪解,她露出自露面起第一個生動的表情,不加掩飾地驚喜:“安安?!老天!阿菁要是看到你長這麼大了一定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