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太宰帶領獵龍師和申國大軍出發半月,離羅邑國城池越來越近時,在遠離諸國紛争的世外之地浣雪塢,迎來了一位拜師的年輕男人,年歲過百的雪塵長老收他為徒,傳他畢生所學道術,以及一副仁心。
而此時在避世的魔宮,魔主罰罪走出了遮蔽真身的簾幕,用他僅剩的一隻眼睛看着魔臣道:“我已經感覺到,宇宙焰即将重出寰宇。”
飄在空中的銀粟道:“他真的會出現嗎?”
帝化鱗:“是不是隻要取來宇宙焰,修魔神就永遠回不到人間。如果是這樣,那我願替魔主取回宇宙焰。”
罰罪看着帝化鱗被拉長的暗影,擺手道:“用不着你去,召蟾宮和帝星垂。”
帝化鱗忿道:“為什麼又是他們!”
銀粟捂着唇輕輕一一笑,聲音媚骨,“因為蟾宮比你更熟悉宇宙焰的氣息。而他又跟丢了日之眼,需要戴罪立功。”
“哼。”帝化鱗捏着拳頭,不是太認同她的解釋,“那帝星垂又是因為什麼。”
銀粟深谙罰罪之意,“當然是作為修魔神的義子。”
帝化鱗這才高興了些。
魔宮發出召喚時,蟾宮正在追蹤季罂的蹤迹。他在桃山渡時跟丢了人,本來不抱希望的,結果又在返回魔宮的途中發現了季罂。
她倒在荒蕪人煙的叢林,身邊沒有任何人,而且傷勢非常嚴重,幾乎感覺不到她的妖魔氣。
這是個很好的時機,他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殺了她。
可當他接近後,一陣壓迫襲來,讓他根本沒有辦法近身。
分明是凡人的軀體,這股壓迫卻是真實存在。
蟾宮決定先在暗中觀察她的動向,突然就收到了魔主要他和帝星垂追蹤宇宙焰的命令。
蟾宮沒辦法停留,隻能轉向去搜尋宇宙焰的下落。
而被打破甯靜的桃山渡,地噬消滅過後,彌摩蘿騎着飛魚偷偷從龍吟澗跑出來,離開了自幼生活的地方。
另一邊,耀晴押着殘照漫無目的地走了很久。
不論殘照怎麼逼問,耀晴也不和他坦言要去什麼地方,殘照就這樣被他控制着,走了一個又一個城池,甚至有時在幾個城池來回繞圈。
直到來到羅邑國的邊界,耀晴才停了下來。不過他好像在确定什麼,一直在附近盤桓。
殘照:“你究竟在找什麼?”
耀晴眺望着表面平靜的王都,終于感應到一絲久違的氣息,“就在這裡,找到了。”
“你到底找到什麼了?”殘照不耐煩地問。
耀晴松了一口氣,看向他,“還記得我告訴過你,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
他勾唇笑道:“那麼我現在告訴你,你作為我的影子,我身體的一部分,你的使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由我來執行下一個使命。”
殘照掙紮着,卻無法掙開身上的束縛,“你究竟想幹什麼?!”
耀晴握訣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讓他行動自由,“你和我的存在,最終都是為了回到本來的位置。”
殘照直覺不太好,“本來的位置?”
耀晴閉上眼,額心的印記五色閃爍,面上魔紋漸漸顯露,遍布全身,恢複了他原本的面目。
殘照雙目赤紅,瞳孔放大,腦子裡浮現出一個讓他心驚的猜想。
耀晴:“你真的以為我們倆勢均力敵麼。”
“你。”殘照哆嗦着,證實了那個猜想,“宇宙焰?!”
他看着那張掩蓋在耀晴面孔下已經多年都不見的另一張臉,溫柔而強大,永遠站在雲端高高俯視塵寰的非神。
“魔父……”這一刻,他終于知道耀晴所說的使命,緩緩膝跪在腳下。
一隻蒼白瘦削的手落在他頭頂,焰火滾滾,吞噬了他的身體,直到熄滅……
在他們站過的位置,隻有一把用過的魔刀,蟾宮和帝星垂循着氣息找來時,已經遲了一步。
“殘照死了。”帝星垂敏銳地嗅到了耀晴的氣息,目光有一瞬茫然,“他往什麼地方去了?”
蟾宮焚去魔刀,眺向遠處,“向東。”
二魔向着東邊飛掠而去。
*
大火燒起來了,整個王都都被淹沒在火海。
紅玉姬站在窗前,看着殘忍的畫面,看着鬼胎跌跌撞撞飄進她的房間。
鬼胎的身體越來越透明,趴在窗台上哭哭啼啼,紅玉姬撫摸它的腦袋,鬼胎卻一口咬住她的手指。
她不躲不閃,鬼胎就發愣地望着她,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
“她還沒有死。”紅玉姬安撫道。
鬼胎淚眼婆娑,可憐巴巴地抱着她的手指。
紅玉姬打開七字訣,“我帶你去見她。”
寶蓮盛開,吐出幽藍的火焰,鬼胎看看七字訣,又看看紅玉姬,猶豫片刻,飛了進去。
遠遠的見鬥雲蠡過來,紅玉姬将七字訣收起來,“怎麼了?”
“紅玉,先生讓你過去。”
“好,我知道了。”紅玉姬收好七字訣,随他一起登上高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