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城北李家前來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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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風呼呼刮卷,漫天烏雲擠壓天空,沉沉的像是要落下來。
“方才還是好天氣呢。怎麼就突然陰沉下來?”青瑣嘟囔着,讓人放了把油紙傘。“小姐,今日……”
“這雨一時半會還不會下,早些動身早些回來。”
等到她提前下了馬車到韻茶坊時,擡頭見一身黃襖的柳文清朝她揮手。
院外粉牆環護,碧瓦朱檐,四周松柏聳立,抱廈上高懸“韻茶坊”匾額。
侍從在前方指引談懷玉,踩着彙湧而成的石子路,經過蜿蜒曲折的遊廊水榭,到了樓上小巧精緻的房舍。
片刻,談懷玉攜青瑣推門而入,坐下後便能瞧見樓下唱戲的花旦。
柳文清熱情招呼添置茶水和點心,又問談懷玉帶傘沒,睡好沒,吃飽飯沒,頗有一番獻殷勤之味。
此刻戲台上正凄凄苦苦地唱道:“盡數皆是~我之過,一切~并非我本意呐~”
談懷玉朝柳文清遞上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視線又飄回戲台上。
“這是你點的戲?”
“對。”柳文清悶聲尴尬,雙手緊緊抓着手帕,“懷玉……”
談懷玉眉頭一挑:“聽着有趣,是叫何名?”
“記不太清了。”畢竟方才敲定它,隻是因小二說這戲有大段道歉的情節。
“懷玉,我……”
“怎麼了?”談懷玉笑意清淺,面色與往常無異。
“千錯萬錯~皆是由我。”台上花旦滿是悲恨,緩緩擡頭唱着。
柳文清嘴角蠕動,終是蹦出她索性一口氣全盤托出:“不該哄騙談将軍說你喜歡陳浮确。”
還有與陳浮确裡應外合。
她閉眼候着談懷玉的指責憤怒,擡眸正見談懷玉淡定喝茶。
“你知道了?”
“昨日李家上門求親被阿爹和姨娘回絕了。”
柳文清真切肯定道:“懷玉,那日真的準備了一套說辭。哪知見着談将軍後猛地一吓,就忘了原先準備的話術,一時情急,方出此下策。損你……”
“損你清譽~我悔不當初啊~”樓下一位男角仰天悲痛。
文清語氣一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臉。
見她局促不安,談懷玉歎了口氣:“我也不怪你,那時你不過是應了我的請求,幫了我解決那煩心事。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但你至少得提前告知于我,免得我被打得措手不及。你說是不是?”
柳文清一個勁地點頭。
“不過說我喜歡世子這事,”談懷玉話音突轉,“我并不希望再有旁人知道,畢竟這樣也損了世子的清譽。你說對不對?”
“吱呀——”槅門被猛地推開。
“當真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