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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百鬼夜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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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安默然點頭,喃喃道:“是嘛……”

“大人,您看在我如此重情的份上,再留我幾日吧,我一定一定會盡快找到人,問清真相,然後離去。”

徐季安看着拉住自己衣擺的瘦削小手,心裡生出一絲不明的滋味,沒再駁回她的請求:“明日,你随我去一個地方,屆時你便會知曉陸林是怎麼死的,以及,陸林身上的秘密。”

——

陸柍回到房間時,阿芙也在,牡丹卻還未回來,兩人便坐在地毯上靜靜等待。

不知為何,陸柍在聽見徐季安要帶她去尋找真相時,并沒有想象中的激動,反而心底生出一絲不安。就像即将觸碰到遙不可及的東西,不敢置信的想法超過了激動的想法,讓她久久失神,以至回來後翻來覆去睡不着,所幸同阿芙一塊坐着。

“阿芙,你怎得也不睡?”

阿芙頭埋在膝蓋上,反常地流露出敏感的一面:“阿辭,我想我師傅了。”

陸柍聽見她這可憐的語氣,知曉阿芙又開始自責,便抱着她:“阿芙,你師傅雖是離開了,但她會在天上保佑我們的,你隻管替她報仇,待你大仇得報,你師傅一定會入夢還願,感激你的。”

阿芙無力地嗯了一聲,但心裡好受許多。她擡起頭來,身旁的陸柍側臉下颚清晰,這幾日瘦了不少。阿芙方才從周钰之處聽聞了陸柍的事,好奇陸柍怎麼今日未随千夜離去:“大人不要你離開嗎?”

“明日離開,所以我有些激動,睡不着。”

阿芙點頭,想起周钰之的話,感歎道:“阿辭,你既無武功,又無傍身絕技,怎麼就敢來這裡呢?便是要報仇,也該量力,此處太過危險了,我師傅都死在這裡。”

“因為太不甘心了”,陸柍環抱自己,給了阿芙一個答案。她看阿芙隐約提到自己的事,也知曉對方了解自己之事。

她将眼睛閉上,便又回到沈府,回到沈大人逝世的那日,雨很大,身上很冷:“我在沈府當差這些年,零零總總見過幾十個丫鬟死去,有些是犯錯被鞭笞而死的,有些是勞累過度生病而死的,還有些倒黴的,碰上主家心情不好,可能就被無辜牽連而死。我也差點死了……”

“淋個雨,挨頓闆子,待夜裡起高熱,無人搭理,痛苦地在硬挺的被窩裡死去,第二日便被扔去亂葬崗,這原先是我的死法。

上天眷顧我,沒讓我死去,但我阿姐死了。我同阿姐相依為命,她死了,我便是贖回了自己的賣身契,也永遠被困在沈府的一方天地之中,走不出,無法釋懷。”

“阿辭,你……”

“明明,明明就差一點,差一點我們就出來了!”陸柍平靜地向阿芙述說自己的秘密,麻木中帶着一絲不甘:“沒有人在意我們的性命,隻有我會在意,在意到,明知自己困在仇恨中無法脫身,也不想停下。”

阿芙突然搭上陸柍的肩膀,鄭重道:“阿辭,你真是有情有義之人,你竟然來到此處,應當是離手刃仇人不遠了,那就不必停下!待仇人死去,你自然就會走出去!如今你遇上我,我會盡力幫你的。”

話畢,便換成阿芙擁抱陸柍,她輕拍對方的後背,能聽見陸柍哽咽的聲音:“多謝……”

“你我現在是生死之交的朋友,不必言謝!”

“砰砰砰--”,兩個可憐人還在相互安慰,門上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阿芙的話。她便起身去開門,想着應是牡丹回來了。

可門一打開,熏天的酒氣撲面而來,門上的男子便醉醺醺地向阿芙倒來。好在陸柍眼疾手快,扯住了男子的腰帶,讓其身下的阿芙趁機出來。

這一扯便把男子别在腰間的東西扯了下來,一朵幹花掉落在地,卻如同鮮花一般顔色鮮豔,落地也未有花瓣脫落,仍舊完整。

陸柍的眼光凝住了,一動不動地盯着地上的花,這是,狄珞!

阿芙也驚訝住,卻不是因為狄珞,而是醉酒的男子。

這位醉漢名為姚頌,是工部尚書之侄。為人霸道好色,不僅侵占良田,奪人私産,還騷擾婦女,更甚入戶采花。長陵府尹為讨好工部尚書,與其沆瀣一氣,禍害了不少人家。好不湊巧,今日竟在此遇上他了。

兩人眼神對上,二話不說便将姚頌拉了進來,并将門關上。

“阿辭,此人無惡不作,強搶民女,收刮民脂,占據良田。”她向陸柍解釋一番,随後義憤填膺道:“要不是他叔父擔任工部尚書,不知該死多少回了!”

身邊卻沒有聲音發出,阿芙扭頭一看,隻見陸柍蹙着眉,來回打量姚頌,好半天才開口:“我見過他。”

“嗯?何時?”

“賭坊,他同我相識的人一同離去,那日他帶着面具,但我聽見有人喊他姚公子。”

陸柍看着地上的荻洛,冷冷道:“應當是他。”

阿芙搭上她的背:“是或不是,一試便知。”

半炷香後。

阿芙在門口等了一會,确定沒有鬼影子巡邏,才放心進小房去。她将一桶冷水澆在被綁的姚頌頭上,頃刻間,姚頌從頭到腳濕了個遍,他撲哧打了個哈欠,一下清醒,頭上卻還在滴水,正欲發怒大喊,身前一個蒙面女子冷冷道:“想清楚再開口,你脖子上有刀。”

姚頌經常來這攬月樓尋歡作樂,不說幾百次,也有百八十次了,這還是頭一回碰到人劫持自己,還是兩個女子,看這眉眼,長相應當也還不錯,他嘿嘿笑道:“小妹妹為何綁我啊,有話好說嘛,何故如此大費周章。”

阿芙将金樽樓毒藥塞入其口,然後道:“這毒藥需要定時服解藥,你要是不想死,待會就好好回答。”

姚頌登時驚訝地想跳起來,卻被綁住全身,起不來,便憤怒道:“你們是金樽樓的人!”

這藥姚頌不陌生。

陸柍毫不猶豫地用刀在他手上劃了一道口子,然後抵在其脖頸:“你說廢話了。”

姚頌吃痛,氣得聲音顫抖:“我伯父是工部尚書,同你們樓主交好,你竟敢,你……”

話還未完,陸柍又在其手上劃了一刀,姚頌終于安靜下來,眼淚汪汪地看着兩人,一臉求饒樣。

陸柍拿着狄珞問他:“此物是從何而來?”

姚頌看了她兩眼,感受到脖子上的力加了幾分,眼淚立馬掉了下來,嗚咽道:“這藥是這裡買的,他們說吃了這藥便能在床第間持久些,厲害些,我就買了……其餘的我不知啊,女俠,你放過我吧……”

陸柍先前翻過書籍,書中寫狄珞作用由量決定,少量可作麻醉用,适量可緻興奮,過量則會緻命。難怪她送飯時沒見到半點狄珞的蹤迹,原是這藥本就沒有單獨的鋪子,而是作為青樓的興奮藥物販賣的。

“此藥的價值?”

“小的五十兩銀,大的八十兩銀。”

“何處購買的?涉及何人?”

姚頌支支吾吾一番,終是說道:“去一樓大堂,舞台之後,往左到底有一房間,你同他講: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1]。有人出來帶你進去,你要買多少,全同那人講便是。”

陸柍了然,閉眼調整氣息,待心稍加平靜,才一字一字地吐出:“你可認識一女子,名喚陸林。”

姚頌一聽便變了神色,也忘了脖子處的刀,轉而問道:“你是何人?為何要找陸林?”

“看來你是知道的”,陸柍在姚頌的手上劃了第三刀:“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問我話。”

“陸林怎麼死的?中毒?荻洛?”陸柍舉着手中的荻洛,拍了拍姚頌痛苦的臉。

“我…女俠,這我真不知曉。”

“那你知曉何事?”

“哎呀,女俠,我同這個陸林就見過一次,我了解的也不多啊!兩個多月前,攬月樓的牡丹姑娘死了,沒兩日陸林便帶了新的姑娘來,也就是現在的牡丹,我就見過她這一回啊!其餘的我是真的不知道……

奧,對,女俠,我有個認識的人知道,我把他的地址告訴你,你能不能放了我,去找他問話?”

姚頌求饒地在地上磕頭,突然聽見哃的一聲,他顫抖地慢慢擡頭,隻見原先将刀架在自己脖頸處的女子跌坐在地,刀也落在一旁。

阿芙見狀想上前攙扶,卻被陸柍擡手制止了她的動作。待阿芙的手收回,陸柍的手随之無力垂落,她壓抑着要沖出胸膛的感情,顫聲道:“你方才說,牡丹,是由誰帶進來的?”

姚頌見她這般要吃人的神色,被吓得不輕:“女俠…我哪敢騙您啊,當時有人叫她陸林…”

陸柍聽不下去,甩了他一巴掌,打得姚頌和阿芙都是一愣。房内燭光将盡,陸柍此刻覺着眼前天旋地轉,一片漆黑,她摸索四周,摸了好一會才找到阿芙溫熱的手:“阿芙,我先去外頭透會氣…”

阿芙擔憂地望了陸柍一眼,本想跟着一起出去,又不好将姚頌一人留在此處,所幸将姚頌打暈,喂了安眠藥,捆綁得再緊實些,将人藏在暗處後,才起身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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